陸醫生訝然，隨即也懂了，第一個先脫了白大褂交給了一個護士：“拿到休息室去。”
其他醫生護士也趕緊脫掉白大褂都交給了這個小護士，剛剛還半屋子的白一下子都沒有了。
這回白如霜很久都沒有冷靜，雖然不喊有鬼了，可她不讓人靠近就是抱着左慕南哭，大約是惡性循環讓她心裏生了牴觸，沒有安全感。
最後都沒有辦法，陸醫生只好徵求左慕南同意，然後趁白如霜不注意給她打了一支鎮定劑，這才消停了下來。
白如霜躺在牀上，醫生給她做一系列的檢查，左慕南的傷口全部崩開，傷口的肉崩的稀巴爛，混合着血漬也是慘不忍睹，醫生給他處理了好一會兒。
老太爺一直都沒有說話，心事重重的樣子，左傾彥從始至終臉上的疑惑就沒退散過。
“爸，你說如霜爲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啊？”
老太爺沒說話，只是沉着臉走了出去。
東園一處僻靜的地方，老太爺停了下來，小莊也停了下來。
“你來說說，怎麼回事？”老太爺開口，語氣不善。
小莊臉色灰白，解釋道：“那天晚上大少奶奶確實嚇到了，可是第二天她明明好好的，這個……”
小莊找不到合適的理由，而且他也不想辯解，畢竟白如霜現在這個樣子他看到了，她一直喊着鬼，也許就是驚嚇過度造成的。
小莊不禁想，自己扮鬼的樣子真的有那麼可怕嗎？
老太爺轉過身，看着小莊，眸海晦暗不明，全身散發着老而彌堅的凜冽氣息。
“再去荒院看看，尤其是大少奶奶到過的地方。”
小莊不明所以，可也沒多問，道了句“是”就走了。
西園裏，李翠雅還沉浸在左傾彥吼她的狀態中，咬着下脣無聲地流淚。
她一直以爲左傾彥就是個軟柿子，任她揉圓捏扁絕不會反抗一次，今天開始她再也不能有這樣的想法了，原來左傾彥發起火來也很可怕。
如果連左傾彥都開始厭煩她，她以後怕是在左家難以立足。
“嘶——”
左蘭芝痛嘶一聲，李翠雅上藥的手抖了一下。
“你忍着點兒。”李翠雅的聲音哽咽。
左蘭芝心裏不舒服，一把握住李翠雅的手：“媽，爲什麼，爸爲什麼變了，他竟然打我，他竟然打我？我不是她女兒嗎，他爲什麼打我？”
左蘭芝的嗓音尖銳，始終都是難以相信，她這麼一問，李翠雅眼淚掉的更兇。
“蘭芝，媽和你說什麼了，讓你忍一忍，你怎麼就是不聽話呢。”
“我忍不了，我一看到白如霜我就恨不得撕了她，你讓我怎麼忍？”
左蘭芝也哭，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就開始恨白如霜，這種恨沒有來由的根深蒂固，折磨的她喫不好睡不安，只要一見到那女人她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氣，這樣的感覺日益增加幾乎要撐爆她的身體。
“她明明就是裝的，爲什麼爺爺和爸就看不出來呢，還有大哥，那個醜女人到底有什麼好，他那麼保護她，我不甘心，白如霜她憑什麼搶走屬於我的一切，爺爺的寵愛，大哥的目光，大哥明明對我很好的，都是因爲她，她一來大哥就討厭我了，我恨她……”
李翠雅驀然感覺不對，她詫異地看着自己的女兒，整個人更不好了。
“蘭芝？你說什麼？”
左蘭芝驚覺自己說了什麼，另一邊沒被打腫的臉慘白一片，眼睛裏閃過慌亂。
“沒，沒有，我什麼都沒說。”
她想逃，李翠雅一下子拽住了她，逼問：“你把剛剛的話再給我說一遍，你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左蘭芝搖頭，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她不說，她不會再說。
李翠雅跌坐在地上，望着左蘭芝跑出去的身影，捶着胸口痛哭：“冤孽，冤孽呀……”
一系列檢查做了一個上午，終於在中午的時候結果出來了。
“大少爺，”陸醫生來到左慕南面前彙報，“大少奶奶確實是受到了過度驚嚇導致了神經敏感，但是我們在大少***血液中卻檢查到了一種藥物。”
左慕南俊臉陰鷙，冷漠的看着陸醫生，等待她接下來的話。
陸醫生被他這表情凍的有些心慌，稍微撇過視線不敢直視，繼續說：“就是d-麥角酸二乙胺，也叫麥角二乙酰胺，我們簡稱它‘lsd’，lsd是一種半人工緻幻劑，進入人體後會使人產生幻覺，可奇怪的是大少奶奶體內殘留的lsd，似乎還夾雜着另一種稀有元素，因爲已經代謝掉了，所以我也無法確定是什麼。”
“那另一種元素的作用是什麼？”左慕南問。
陸醫生不太確定：“大概是抑制lsd的發作吧，目前我們得到的臨牀數據是這樣的。”
“這麼說來lsd應該是違禁藥物，”左慕南臉色更陰沉，彷彿鍍着一層冰，寒光直射陸醫生，“你們竟然在左家藏有違禁藥物？”
左慕南怒了，不管白如霜是爲什麼會中lsd，肯定和醫居脫不了干係，除了醫生左家上上下下誰會知道這種東西。
陸醫生心下頓時慌亂，馬上解釋：“不不，大少爺，我們從來不採購違禁藥物，lsd是國家明文規定的違禁品，我們怎麼會知法犯法？”
“不是你們採購的？”
“不是。”
左慕南的眼神真的很嚇人，陸醫生是半句謊話也不敢說。
沉默了一會兒，左慕南驟然放緩語氣問：“她醒來後還會出現幻覺嗎？”
“我們已經採取了措施將大少奶奶血液裏的lsd全部清除，大少奶奶醒來後應該不會再出現幻覺了。”
“嗯，那就好。”
不管怎麼樣，左慕南鬆了一口氣，看着牀上睡容恬靜的女人。
“她什麼時候醒來？”
“大約兩個小時以後。”
“好，我知道了，你們辛苦了。”
“這是應該的。”
陸醫生見沒事兒了，如臨大赦趕緊退了出去，她可不想跟左大少爺呆在一起，這男人分分鐘都要魔化一次，真特麼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