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別說了,慕南,趕緊帶你媳婦去醫居。”老太爺催促。
左慕南面色凝重,點了下頭,就要下牀,但是白如霜不鬆手,他一動她臉色又變得慌亂。
“別走……左慕南……你別走……我害怕……”
白如霜哭着,死命抓着左慕南的身體,那樣子就像溺水的人抓着一棵浮木,撒手了就活不了了。
“好好,我不走,我不走。”
左慕南不敢再挪動一分,看着白如霜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看她就是故意的。”一道尖銳的嗓音劃破空氣,左蘭芝憤憤然跑到了前面,指着白如霜,“這女人根本就沒病,如果真瘋了她還知道叫大哥的名字?我看她就是太閒了想要譁衆取寵。”
“蘭芝,你胡說什麼?”左傾彥怒了,回頭怒斥左蘭芝。
現在什麼情況,她還出來胡言亂語,有人裝瘋譁衆取寵的嗎?
左蘭芝也怒氣洶洶:“我說錯了嗎?從這女人來到我們家就三天兩頭找事,家裏被她搞得烏煙瘴氣,現在不過是換了個新花樣,勞師動衆地把大家引過來看她表演啊……”
啪——
一聲脆響,左蘭芝被一個勁風呼的倒在了地上,全場鴉雀無聲,左傾彥揮起的手還沒有落下。
“混賬東西,你最近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左蘭芝似是不敢相信,她緩緩擡起頭訝然看着左傾彥,一半的白皙的臉頰瞬間蒼腫,五個手指印清晰立現,可見左傾彥打的力氣有多大。
“爸,你打我?”左蘭芝哽咽,豆大的淚珠就滾了下來。
左傾彥從來都是老好人,對家人對傭人總是一副和氣的笑臉,別說是打孩子,平時就連一句重話都不說。
今天突然動手打了左蘭芝,別說左蘭芝接受不了,所有人都震驚地看着他。
李翠雅似剛回過神來,馬上跑上前推了左傾彥一把,然後蹲下去抱着左蘭芝。
“蘭芝,蘭芝你怎麼樣,”扭頭衝左傾彥吼,“你瘋了嗎,蘭芝怎麼了你就打她,左傾彥你混蛋。”
“你給我閉嘴,”左傾彥怒喝,“都是你教出來的好孩子,看看說的是什麼話,她大嫂生病了她不關心還口出惡言,你說說你是怎麼管教她的,慈母多敗兒。”
李翠雅被左傾彥吼得一愣一愣,同樣的,自從她嫁到左家來,左傾彥何曾這麼對過她,只有她對他吼的份。
知道左傾彥是真的動怒了,越是不會發脾氣的人發起火來越是可怕,李翠雅顫抖着嘴脣不敢再頂撞,只得抱着左蘭芝嗚嗚的哭。
老太爺本來因爲左蘭芝的話臉色就不好看,這會兒聽着李翠雅哭就更是心煩意亂:“好了,都回去吧,幫不上忙添亂倒是厲害。”
李翠雅和左蘭芝從地上起來,心裏有多少不甘心不可知,反正面上不敢忤逆,一起往外走。
左傾夏嘆口氣,對左蘭雪道:“咱們也回去吧,人少些你大嫂或許沒那麼激動。”
“嗯。”
左蘭雪扶着左傾夏轉身,左蘭雪微微回頭,看了牀上的白如霜和左慕南,眼底閃過什麼,速度太快誰也沒有捕捉到。
“慕南,如霜離不開你,你乾脆抱着她去醫居檢查吧。”左傾彥臉上沒有了怒氣,換上了擔憂的神色。
左慕南什麼也沒說,但看錶情他是同意了。
“不行。”女醫生突然出聲。
大家看向她,爲什麼不行,剛剛不還說去醫居檢查嗎?
女醫生趕緊說:“大少爺手臂受傷了,才縫了二十幾針,如果抱着大少奶奶去醫居,只怕傷口會崩開。”
“慕南你受傷了?”老太爺立刻激動起來,“昨天回來的時候怎麼沒有聽你說啊?”
左傾彥顯然也是想問這句,巴巴看着左慕南。
“我沒事,就是出任務的時候不小心傷到的。”
相較於老太爺和左傾彥的緊張,左慕南自己就跟沒事兒人一樣,什麼多餘的話也沒說就抱起了白如霜。
“慕南,你的傷也要緊,要不然讓李副官或小莊抱如霜去醫居吧。”左傾彥急急說。
“不用。”左慕南斬釘截鐵地拒絕。
左家人都知道左慕南的個性,他說不用那肯定就是不用,誰再說什麼也就是耳旁風,況且白如霜這個樣子也不知道能不能讓別人抱,所以誰也都不再勸了。
去醫居的一路上白如霜都把臉埋在左慕南胸前,手也緊緊抓着左慕南的衣服,肉眼可見的,左慕南手上的胳膊袖子不斷地浸溼,面積越來越大,還有血紅的液體滴落在地上。
傷口果然崩開了,左慕南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闊着大步往醫居走,老太爺看着孫子心疼不已,突然後悔把醫居放在了東園,要知道有這一天,他肯定把醫居放到南園裏。
醫居是一個獨立的院落,沒有很多花草樹木,三排房屋連在一起分別在三個方向,加上前門的院牆圍城了一個院子。
每一排房屋都有幾個房間,門口的牌子上標明分類,檢查室,手術室,彩超室,化驗室,休息室等等,除了沒有設病房,其餘的和醫院裏的分類都差不多。
一行人剛進醫居,就有幾個醫生護士跑了出來,個個身穿白大褂,是人間的天使。
“到檢查室。”陸醫生說,然後走在了前面。
左慕南聽後,大步跟着她進入了東邊第一間屋子,其他人也一同跟了進去。
“把大少奶奶放牀上。”陸醫生又說。
左慕南照做,但是白如霜不配合,抱着左慕南死活不鬆手。
“乖些,先讓醫生檢查一下,我不走,就在你身邊陪着你。”左慕南貼着白如霜的耳朵輕哄。
白如霜似乎聽進去了,抓着他的力道鬆了點,緩緩把腦袋挪了出來,可是當她看到後面的醫生護士時瞳孔倏然擴張,身體再次抖動起來。
“鬼,鬼呀……”
又是這樣,左慕南不敢鬆手,在她掙扎之前就困住了她。
幾個醫生護士面面相覷,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左慕南沉着眸光,一邊安哄白如霜,心裏好像明白了什麼,對那幾個醫生護士道:“把白大褂都脫了,不要穿白衣服在大少奶奶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