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爺笑呵呵看着孫媳婦：“今天是慕南的生日啊，孫媳婦不知道嗎？”
生日？
白如霜看向左慕南，很明顯左慕南動作一頓，那樣子像是他也剛剛知道自己的生日一樣。
“大哥，生日快樂。”左蘭芝最先甜甜地說。
“大哥生日快樂。”
“大哥生日快樂。”
“大哥生日快樂。”
左慕北，左慕西，左蘭雪先後說。
“慕南，生日快樂啊，這麼快又長了一歲了。”左傾夏笑的很溫柔。
左慕南臉上沒有半分情緒，就好像沒有聽到一樣，吃了幾口就落下了碗筷，走了？！
只聽見老太爺幾乎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然後說：“都喫飯吧。”
白如霜拿起起筷子，心裏琢磨着左慕南好像對自己的生日特別反感，而且不是說生日嗎？爲什麼沒有生日蛋糕呢？
“小莊啊。”老太爺突然喚道。
小莊從門外走了進來：“老太爺。”
“你去醫居找些消毒水和創傷藥給大少爺送過去，也不知道今天出了什麼任務臉都破相了，不知道身上有沒有傷。”
小莊：“是。”
白如霜一口飯差點兒沒把自己噎死，她能告訴爺爺左慕南臉上的傷其實是她的傑作嗎？
還是別說了，要知道她這一句話指不定能激起多少層驚濤駭浪。
左慕北一邊嚼着飯，疑惑道：“大哥最近出的任務好像都比以前兇險，臉上總是舊傷添新傷，以前他可是很少被打傷的。”
“你大哥那是賣命的工作，以己之身換取世界和平，但他也不是鐵打的，受傷是在所難免。”
老太爺一向以大孫子自豪，每次說起這樣的話題都是滿臉的寵愛之情，讓人好生嫉妒。
轉臉又對白如霜說：“孫媳婦啊，你可得多關心慕南知道不？”
白如霜立刻放下筷子，對着老太爺敬了個禮：“爺爺放心吧，我一定會對慕南很好的。”
唉，說違心話真痛苦。
“爺爺，我喫好了，你們慢慢喫，我去看看慕南，想想給他一個什麼生日禮物。”
“誒，去吧。”
白如霜推開椅子就走了，剛出門口就聽見裏面李翠雅酸溜溜地說：“咱們慕北也是軍人，這一年不知道爲國家培養了多少精英，要說光耀門楣慕北也是當仁不讓。”
這話很顯然是說給老太爺聽的，同樣是孫子，同樣是軍人，同樣爲人民服務，您老人家總把寵愛都給了一個人，這差別也太大了。
老太爺臉色當即變得暗沉，餘光掃了眼躺槍的左慕北，說出來的話就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指望他光耀門楣，什麼時候做過一件令人稱讚的事，整天就是混日子過呢。”
果然兩個孫子在老太爺的眼裏是不一樣的。
何止不一樣，簡直天差地別。
左慕北眼神黯了黯，卻裝作若無其事。
自己的兒子被說的一無是處李翠雅很不樂意，不敢大膽頂撞就弱弱地反駁：“慕北哪裏差了？爸你就是偏心，在你眼裏那左慕南什麼都好，我的孩子就什麼都不好。”
啪！一雙筷子突兀地落在桌子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在座的都禁不住一個激靈。
李翠雅看着老太爺越發陰暗的表情，縮了縮脖子，隨即想到了什麼就鼓起了勇氣對上老太爺的視線。
“爸，我知道您歲數大了忘性大，去年首長來咱們家不是還說了嗎，慕北在軍區的表現很優異，很快就能升班長了，這光耀門楣也得一步步的來，我們慕北還年輕，前途那是不可限量的。”
左慕北滿腦袋黑線，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媽，你這是故意的吧？
“媽，你也把自己的兒子看的忒高大上了，去年首長那是客氣隨便說說，你看這都一年了，我哪有要升班長的樣子？”
說着，左慕北突然有點落寞了，嘀咕：“而且我怎麼能和大哥相比呢，大哥那是真英雄大豪傑，我就是在軍區裏混的，我們差的十萬八千里呢。”
說完就恢復了吊兒郎當的樣子，沒什麼好相地去夾菜往自己的嘴裏塞，看上去就是個不思上進的小公子。
“你還知道自己和你大哥差了十萬八千里啊，那你怎麼不和你大哥學學？”左傾彥嗔瞄着自己的兒子斥責，“一天天跟個混世魔王似的，都在小組長混了幾年了，也不知道往上撓撓，沒出息。”
左慕北聳聳肩，一臉‘我不聽，我聽不見’的無所謂表情。
這父子倆可是把李翠雅氣的夠嗆，她一心想要爲兒子謀恩寵，他們倒是能耐，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這臺拆的可真是好。
老太爺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盯着二兒媳婦，然後把整個餐桌的人都掃了一圈，語氣有些冷：“我知道你們都覺得我溺愛慕南，覺得對其他孫子孫女不公平，但是你們不要忘了，這個家能有此時此刻的安樂是誰帶來的，十三年很久嗎？久到你們已經忘了當年是怎麼活過來的？”
李翠雅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就連剛剛對左傾彥和左慕北的不滿也被心虛代替。
“慕南爸爸死得早，他媽……”
老太爺頓了下似是不忍說出來，就跳過去這一句往下接着說：“那孩子心裏苦只有我這個做爺爺的知道，我不疼他我疼誰？你們只看見了慕南的冷漠，可是誰曾給過他溫暖？
今天我就把話撂在這兒，我老了，等我百年之後這個家就交給慕南，你們誰要是有意見就衝我來，我寵愛他從來不需要掩飾。”
這話一出所有人一陣驚愣，李翠雅更是坐不住了，脫口而出：“爸，您百年之後怎麼說也應該是傾彥當家，您怎麼能把掌家權交給左慕南呢，你這樣不符合規矩，我們都不服。”
說着李翠雅看向左傾夏，左慕南是晚輩，如果他將來掌家他們不是都要看他的臉色？這姑奶奶應該也不會幹的。
然而左傾夏什麼也沒說，除了最初的驚愕然後就沒什麼表情了。
李翠雅一把火直接從腳心燒到了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