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牆壁上，白色的電子幕布緩緩放下。
幕布上，一個美裔男子坐在視頻前面。
鷹鉤鼻，棕褐色的寸頭，陰鷙兇悍的眼神，讓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
肌肉發達的大臂連着肩頭紋着一直展翅欲翔的老鷹圖騰。
看見舒柏言，美裔男子卻在鏡頭前站立起身，囂張的眉目瞬間像是一隻原始森林的豹子變成了主人身側的小貓兒，溫和下來不少，中文倒是意外的很是流暢標準，恭敬道：
“舒少，好。“
舒柏言神情淡漠，似是並沒有半點受不起的意思，並沒迴應。
只坐倒在沙發上，翹起長腿，雙臂伏在扶手上：
“受不起。”
三個字，平滑無瀾，就像河面上拂過的一縷微風，讓人覺察不出他的任何情緒。
男子卻一個靈激，有些誠惶誠恐：“舒少今天心情不好嗎？有沒有需要我們效勞的？”
“我心情不好，難道不是你造成的嗎？ace？”舒柏言冷冷諷刺。
一句反問讓男子更是渾身一抖，臉色急遽變化，明顯知道舒柏言這話的意思。
許久，被稱之爲ace的男人才開聲：“如果舒少是說舒二小姐今天發生的這件事，我不否認。……可是，這件事，我也早就跟舒少打過招呼了，不是嗎？”
“可我也跟你說過，不許動她。”每個字，平靜異常，卻又冷氣逼人，能滲透入人骨髓，叫人不寒而慄。
ace清晰地透過熒幕，看見了舒柏言極度不悅的眼神，重重一垂頭：
“如果我的做法讓舒少不高興了，很抱歉！可是舒少應該也很清楚，自從您上次侵入z國元首府後臺系統，我們已經握有第九師部分成員的臥底名單，而傅南霆是臥底民間身份地位最高的一個鳳槃成員，亦是楚修止放在殲黑行動中的核心人物。舒二小姐與他關係親密，可以說是他生命中目前最親近的人。”
對於摧毀臥底的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毀滅對方身邊最親近的人。
既能擊潰臥底的心智，又能殺一儆百，震懾其他臥底軍人。
這已是整個幫派世界中不成文的規定。
頓了一頓，繼續：“……看在舒二小姐是舒少的妹妹，舒家的女兒的份上，我才一直沒對舒二小姐動手。可現在，既然舒二小姐根本不是舒少的親生妹妹，又不是舒家的血脈，我殺一儆百，應該並沒錯吧？”
看在舒歌是舒柏言親妹妹的份上，他自認已是儘量按兵不動了。
自從舒歌的身世被人在網上揭發曝光，他知道了舒歌並非舒柏言的親生妹妹，纔派人動手。
既然這女孩與舒少並無血緣關係，那就好辦了。
舒柏言臉微微一擡，冰雪般的眸光射向幕布上的ace：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不再聽我的話了，是嗎。”
ace垂眸：“舒少是我們的上級，舒少的話，我不敢不聽。”
舒柏言捏住手邊的方形多棱玻璃杯，朝對面牆壁上摔去。
砰一聲，杯子撞擊牆體，粉身碎骨。
“我這個上級，你們真的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