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醫院的待產病牀上,我聽着隔壁產房內一陣一陣傳來的痛苦的尖叫聲心驚膽顫。
與此同時我的肚子也一陣比一陣痛,這更加讓我驚恐。我是真害怕了,害怕的都哭了,我問身旁非婦產科專業的邱醫生:“生孩子是不是能痛死”
他用毛巾給我擦冷汗,柔聲對我說:“不會的,只是痛一陣。”
我知道他是在哄我,仍帶着希翼問:“那是不是跟母雞下個蛋一樣輕鬆”
他攢眉:“應該差不多吧。但是你還是要用力,拿出你保衛家園的決心來,想象着你是在戰場。”
他不切實際的比喻真的讓我有了動力,我一直認爲是自己的領土那必須是神聖都不能侵犯,所以陣痛加劇時,我也有了大嚷大叫的勇氣。
“邱暮,都是你乾的好事。”我咬牙怒吼。
“對,是我不好,我是混蛋。”他握着我的手迴應我。
“你冷酷你無情你下流。”我繼續發恨。
“對,我冷酷我無情我下流。”他繼續配合。
有溼熱的毛巾在我的額前輕拭,我亂抓一通,抓上就咬。
我好像聽到他悶哼了一聲,然後鬆開嘴又罵:“你齷齪你殘忍你混蛋。”
“是,是,我是最齷齪最殘忍下的混蛋,葉微涼,你先省點力氣行嗎等孩子生了我隨便你罵。”他又哄我。
“我不要再生了,下輩子換你生。”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了。
“好好,我生,我生。”邱暮耐着性子回答。
這時的隔壁產房傳來一聲產婦撕心裂肺地尖叫,然後突然啞了聲音,再然後就有嬰兒清亮的啼哭聲。
我的陣痛消失了一會兒,豎着耳朵聽隔壁產房的動靜,沒有再聽到產婦的聲音,是不是像電視機裏的那樣,生下孩子撒手人寰了
我嚇得直哆嗦:“邱暮,我是不是也會死”
他低斥:“胡說什麼,你不會有事的。”
我這個人很惜命的。早知道生孩子會這麼危險,我就應該選擇剖腹產的。睡着推進去,睡着推出來。
眼睛一閉一睜,孩子就躺身邊了。
悔恨交加時,進來了一位女醫生。她的聲音很慈祥很好聽:“邱醫生,產婦需要安慰,你這樣會讓她更焦躁的。”
嗯嗯。我真的很焦躁,我怕我會生了孩子眼睛再也睜不開。
邱暮迎上去謙虛接受批評,末了還說了句:“麻煩您了趙主任。”
趙主任走進我觀察我的情況,然後看了一下血壓監測儀,聲音憂愁:“邱醫生,產婦血壓升高了你沒發現嗎可能要轉剖腹產了。”
我一聽到要剖腹產,心情放鬆下來。
“我願意剖腹產。”我提着力氣喊。
在邱暮準備籤剖宮產協議時趙主任灑了一眼我的血壓檢測儀,驚喜大叫:“好了好了不用簽了邱醫生,血壓又恢復正常了,快、快推進產房。”
我,我欲哭無淚。敢情我的血壓是被嚇得升高的啊
太傷情了。
我進產房,剛纔那個嚇得我血壓升高的產婦被出來,我倆擦牀而過。
我看她很虛弱的模樣,而且頭上並沒有蒙白布心裏總算安定了不少。
其實也沒有她所尖叫出的那種痛,我用力用力再用力,頭可斷血可流,秉着我的邱天好我的家園一個都不能少的信念,我沒嚎叫兩聲就被推出來了。
累到無力是怎樣的一種體驗看看現在的我就知道了。
渾身無力到連眼皮都不想擡,只聽到秦姨和邱叔還有荊小天祝風清的一唱一和外加驚喜連連。
“我就說會是兒子吧,葉微涼好樣的。”我閉着眼睛猜這是祝風清說的。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