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地上,距離人頭很近,一擡頭就能看見他的駭人雙目。
我步步往後挪走,滿手心是汗,眼淚水都出來。
怎麼辦?我要不要打電話報警?
可報警之後,我要如何解釋房東的人頭在這裏?
剛纔房東進房子給我遞過名片,是房東本人還是鬼?我都搞不清到底是人是鬼?
可他出去後,怎麼會出車禍,出了車禍人腦袋這麼在我家裏的冷藏室。
這些說不通啊,爲什麼?
這是赤粿粿的要陷害我還是要嚇死我。
我該怎麼辦?
我坐在地上,一直推到客廳牆壁邊緣,雙手抵着牆,一擡眼又看見了那顆死人頭。
他脖子下面切口極其平整,墊着箱子紙的豪無縫隙,刀工在好劊子手都無法做到。
不是普通的某殺,一定是誰陷害我的!
我扶着牆從地上起來,告誡自己,不要慌。
冷靜,冷靜下來……
客廳裏很久,安靜的不像話,電視裏的畫面不知爲何沒聲。
屏幕上閃過一行字,剛纔新聞畫面太血腥,新聞被掐,導播室在切播其他畫面,有了畫面卻沒聲音。
我額頭滲着冷汗,站在牆角邊。
叮鈴鈴……
靜謐的房間裏,桌子上手機響了,我被手機聲嚇得整個人一震。
好幾秒後,目光慢慢聚集,望向手機。
手機就放在人頭後面的半米遠,現在打電話給我的,一定是剛纔拿房東電話的交警。
這個電話,我接還是不接?
電話鈴聲就像催命符似的,催的直要命,逼迫我在三秒內做出判斷。
接!
這顆人腦袋放在我這裏,總歸不是個事。
我走到桌子邊,看了眼來電顯示,本以爲會是房東號碼,在不擠也是陌生來電,沒想上面顯示的是夏伯伯。
是夏伯伯我就放心了。
我把電話接起,還沒說話,電話那邊夏伯伯急促的說:“寧玉,你那邊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我頓了一下,如果我把收到包裹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他。
他會不會跟房東一樣,莫名的死亡,還死無全屍?
不行,我不能說!
小夏已經不在了,我不能在拉夏伯伯下水。
我手背把眼裏的餘淚抹乾淨,清了清聲音,說:“夏伯伯,沒事的呢,我沒事!”
夏伯伯在電話那邊發怒了:“你還要瞞着我?交通局以前舊部把你的電話號碼拿到網絡監控中心和運營商那查,要過我這邊的警局,一查就知是你的電話,你說實話,是不是出事了?”
聽見夏伯伯的話,我眼淚一下就出來,壓抑多時的恐懼感,真想發泄出來。
因爲,沒有人幫我,沒有人支持我,一個人面對這些實在太恐懼,太壓抑了。
我不能找任何人,任何認識的熟人,那樣會害了他們。
難怪我師傅昨天說讓我不要找他,原來他早就算出來了!早就躲的遠遠的。
夏伯伯見我不說話,聲音焦急生氣:“寧玉,你說話,告訴夏伯伯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不能說。
就拿房東來說,他何其無辜。
“夏
伯伯,是這樣,我撥打號碼是房東的。因爲我看了電視新聞,主持人拿的名片和房東給我的一樣,加上出事司機穿着打扮,很像剛纔打過招呼的房東,我電話一打過去,沒想到還真的是房東,要不是看新聞,我也不知道他出事。”
“陳永,城南富順區大道的房子,是你家裏租下的?”
我否認道:“並不是,住是我家裏人在住,但是當時和陳先生簽下租房合同的是韓子楓,你也知道我和他舉行了一場鬧劇婚禮。他爲了追求我,把我爸媽從外地接來,爲了安頓他們,韓子楓租下了這套房子,我曾給韓子楓付過半年的租金,還剩下兩個月的!”
他語氣很重,孤凝的問:“是這樣?”
“嗯,是!”
“又是韓子楓,又是韓家,這件事交給我,我給交通部門打個電話過去,你沒事別出來,好好在家裏待着。”
“好的,謝謝夏伯伯!”
“行,又有電話打進來了,掛電話了,沒事你去陪你夏阿姨幾天啊,”
“嗯嗯,等我爸媽回來,我就去陪她。”
掛掉電話,我轉身背對桌子,不敢看桌上的人頭。
我疲憊的邁開腳步,走上閣樓,進入屬於我的房間。
關上門反鎖,我背靠門慢慢往下滑,雙手抱着膝蓋,盤曲身體坐在地上。
我好累!
好疲憊疲憊!
現在,除了伊宮夜可以仰仗,我好像沒人能依靠。
這件事要怎麼解決,我以後要怎麼辦?
父母這個時間到家了。
我拿出電話,按下爸爸的號碼後放在地上,雙眼緊盯電話。
電話裏,一次次傳出:您撥打的電話號碼不在服務器內,請稍候在撥。
一次,兩次,三次……
打不通,電話怎麼都打不通?
不止是爸爸,媽媽的電話也打不通。
聯繫不上的情況下,他們隨時都有可能會發生任何事情,這樣下去,只會讓我越來越揪心。
我的生活,向陷入餛飩。
怎麼辦?
至今,才知帝弒天對我多麼重要。
離了他,我不能好好的過下去。帝弒天離開我沒什麼影響,他孤單了千年。
我,離生活完全陷入絕境。
這我在倔也明白了,我不能失去他。這件事,除了他能幫我,沒有人……
我是不是應該跟他服個軟,求複合?
這想法剛一生成,面前電話響了。
是伊宮夜打來的。
我剛接起電話,伊宮夜先出聲,急促的說:“寧玉,開門,我就在你家門口。”
“你怎麼來了?”我驚聲道。
“出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告訴我呢?我從新聞上看見的,那個死者裏的來電顯示就是你的,我早已把你電話號碼烙印在腦子裏,快點開門。”
“那你等等,我馬上下樓。”
我慌忙從地上站起來,調整了一下心情,穿好拖鞋,走下閣樓。
走到門口後,打開門,就見伊宮夜風塵僕僕的趕過來。
他往門內看,第一眼就看見放在桌子上的人頭。
他走進門,隨手把門關上,走到桌旁看了眼人頭。
指着人頭說:“他就是新聞裏司機的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