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答說:“嗯,是,他剛纔來拜訪過,這棟房子是韓子楓和他簽訂的租房合同,韓子楓不是出事了嗎?他過來看看房子還有沒有人居住。”
伊宮夜饒了房子看一圈,看見我在門上,神龕上,冷藏箱上到處都貼着靈符,而且貼的不只是一兩張。
擰着眉看了我一眼說:“能從這裏搬出去嗎?”
“這,韓子楓租了三年,我給他墊了半年的房租,還差兩個月呢,這樣就不住了有點浪費。”
他把自主在電視櫃上找到一捆裝垃圾和一捆透明膠布。
當着我的面把所料袋套在人頭上裝起,紙箱子重新裝上,用透明膠密封。
他裝的過程中,我轉過身去不敢看。
弄完後,他在背後問:“就這一個嗎?應該不止把。”
我點點頭:“嗯,剩下的我放在冷藏櫃了,其中一個小盒子放的是眼球,另外一個我不大敢打開,一起放哪兒了。”
他的盒子放在桌子上,隨手把桌上的抹布丟給我:“去,打一盆水來。”
我拿着麻布進廚房用洗潔精清洗,並打一盆水出來。
他已把兩個冷櫃中包裹拿出來。
其中一個是一眼球,他看過後已裝好,另外一個是紙包裝被油脂浸溼半邊的那盒子。
他正在的用刀子將紙盒打開,打開後,包裹裏面東西暴露出來。
爲何紙包裝漏這麼多油脂,因爲裏面的東西是用高溫烹炸過,溫度太高,把黑色塑料袋燙焦,油脂滲出,把半邊紙箱浸溼。
當伊宮夜一把黑色塑料袋開打,塑料焦臭味混着一股濃郁的腥臭味,一下蔓延開來。
伊宮夜只打開了一下黑色塑袋,我還沒看,他就合上。
看都沒給我看一眼。
合上後用透明膠粘起來,放到桌子上,又看了眼沙發旁邊我掉下的碗筷和灑下的麪條。
他笑了笑,對我說:“剛纔一個人在家裏害怕?”
我點頭‘嗯’的應了聲。
他笑容沉了沉,問:“爲什麼不打電話給我,如果我不來找你,你是不準備主動聯繫我,是嗎?”
我低着頭,沒回答伊宮夜的話。
他走到我面前站定,離得我很近很近,根根分明的睫毛下幽藍狐狸眼猶如寶石般,瑰亮耀眼。
清澈眼睛像一汪藍色海洋,泛着我清晰無比的倒影。
我們之間距離太近了,近的我很不適應。
我頭微微往後退,身體往桌子旁邊挪了挪。
挪了一兩小步後,他一下把我的手擒住。
手腕被他抓的有些痛,我皺眉道:“你把我抓疼了。”
他並沒有撒開我的手,而是抓的鬆了些。
我被突如其來的舉動,弄的有些不適宜,內心微微排斥着。
“寧玉。”
他輕聲呼着我的名字。
“嗯。”低着頭,應聲道。
他聲音低沉沙啞,似猶豫了很久,出聲說:“你可以給我一次機會嗎?”
其實,他不管長相,背景,人品,以及對我,都是無可挑剔。
可是,我心裏已經有別的人,在也裝不下其他了。
如果我答應了他,那是在害他。
我對上他的目光,
搖頭。
不是我不想給他機會,而是不能。
我不能一時心軟,耽誤了他。
他低沉聲音問我:“爲什麼!”
我沒法回答他這個問題。
“爲什麼?難道因爲帝弒天?因爲他你纔不接受我?小玉,他不適合你,他的不會因爲你而改變,他與生俱來就是這樣性格,殘暴不仁,殺戮成性,對人命是麻木的,他前世當皇帝時,高興了就殺,不高也殺……這樣的人格已經沒救了,如今你好不容易跳出火坑,不要在跟他在一起,你聽我的話,我不想你重蹈覆轍。”
他神情激動,白皙的面色因激動變得怒紅,脖子青筋暴起來。
我很少見他這樣,很有壓迫感,好像以前想殺我的伊宮夜又回來了。
見我發愣,他大聲道:“你聽進去了沒有,寧玉。”
“嗯!”我被他嚇的猛地一點頭。
他雙眼無奈的看我。
那種求而不得,又無可奈何的無力感,看了我好久後。
他把我抱入他的懷中,緊緊抱我三秒後,才放開我。
他把地上的幾個箱子撿起,從大到小的摺疊起來,抱起。
“喏,你好好在家裏待着,我去把這幾件東西處理掉,那裏都不要去,記住安心的待在家裏。”
他盒子抱起,環視了一圈:“這房子有一股子莫名的陰氣,我進來後散掉了很多,你的靈符有一點點效果,你先待在家裏那裏都別去,我會在佈下一道結界護你。”
說完,自言自語又補充了句:“這房子不能在住下去了,回頭我幫你安排一套風水好的新房。”
我連忙說:“不用,房子我住着挺好的。”
“不要因爲省這點錢把自己命都送了,好好待着。”
交代完後,他就出去了。
我送到門口,關上門,回頭看地上一片狼藉,桌子上殘留的餘味,準備收拾客廳。
原本電視屏幕許久沒聲音,聲音又響了。
我走到沙發旁,拿起遙控對準電視屏幕,準備關電視。
電視正播報一條本地新聞。
這一回,是個男播報員。
“親愛的觀衆朋友大家好,這裏是雲廈電視臺,我是主持人小林。今天下午五點左右,接到羣衆舉報,雲湖公園的湖裏漂浮着一具女屍,警察接到報案後,立即派人前往,果然發現湖裏飄着一女性,由於死者出身穿羽絨服,在水中浮力比較大,請看鏡頭,女屍打撈出來了。”
畫面調整到警察從湖裏打撈的女屍身上,看她穿着我有些臉熟。
女屍在湖裏是面容朝下,警察把她擡上,把她正面翻過來時。
我整個人愣了。
因爲,女屍的臉皮不見了,正面翻過來時一張白森森臉骨,由於泡在水裏時間太長,剩下的皮肉都泡白了,血都泡沒了。
鏡頭實在太駭人,攝像機迅速轉向外景記者小林。
小林手裏正拿着一張學生證,看起來是我們大學的。
鏡頭對準他時,他對鏡頭說:“死者爲李可娜,是雲廈大學的中文系大三學生。”
我聽見,遙控器立馬按掉,拼命一黑。
我坐在沙發上,只覺脊背毛骨悚然。
李可娜?
不就是隔壁宿舍的,今天早上幫我收第一個包裹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