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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西苑曲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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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第一天上午,萬曆帝率領王皇后和鄭皇貴妃,還有其他妃嬪等,在大羣太監和宮女的簇擁中,乘四乘龍鳳輦出了玄武門,順着護城河北岸的御道西去。到了紫禁城的西苑。

    這紫禁城的西苑,其實嚴格意義來說,應叫太液池。後來到了清代,才稱爲西苑。爲了方便閱讀,這裏,我便稱之爲西苑。

    西苑如一彎弦月,向東擁抱着紫禁城。這個從遠處看,整體外形充滿流動性的湖泊宮室,將那原本莊重肅穆的紫禁城,妝點出了許多活力。

    其中,這西苑中的太液池,便是這活力產生的源泉。

    太液池上,有兩座石橋,一個是金鰲玉蛛橋,一個是堆雲積翠橋,這兩座橋,又將整個太液池劃分爲三個水面,金鰲玉蛛橋以北爲北海,堆雲積翠橋以南爲南海,兩橋之間爲中海。

    萬曆帝和皇后妃嬪們四乘龍鳳輦,順着城邊,先到了北海和中海邊的團城。萬曆帝和后妃等在團城下了輦,步行來到城樓上,在城牆邊,放眼望去,整個西苑盡收眼底。

    一個個宮殿廟宇,以及湖面上煙波浩淼,另萬曆帝心曠神怡。憑着女牆,向西南望去,西天梵境、瓊華島、堆雲積翠橋、水雲榭、勤政殿、如同在畫中一般。

    南邊的瀛臺,丹桂盛開,古木參天。亭臺樓閣,梓宮別殿,曲檻迴廊,黃瓦紅牆,山青水綠,天藍雲蒼,如真似幻。

    此時,早有管事太監將御座安排好。萬曆帝坐下後,又慢慢品了一會茶。萬曆帝和王皇后鄭貴妃等又來到團城上承光殿。

    這承光殿還是元世祖忽必烈所建。這個在團城舊殿的基礎上建起的,以前稱之爲儀天殿。後來到了明永樂年間,又重建儀天殿,並改名爲承光殿。

    承光殿裏的道士們,聽說帝后妃嬪等都過來,也早已做好了準備。頭天夜裏就將團城打掃的乾乾淨淨,殿的周圍更是如此,生怕有一點點灰塵讓帝后發現。不是危言聳聽,如果帝后一時不高興怪罪下來,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當四乘龍鳳輦快到團城時,一百多名小太監,和一百多名道士,在執事太監的率領下,跪在御道旁邊接駕。當萬曆帝和后妃快到承光殿門口時,更是山呼“萬歲”

    萬曆帝和后妃在承廣殿牌位前依次拈香。一時玉磬鐘鼓齊鳴。但見各個牌位前彩屏張護,香燭輝煌,焚化的青詞和黃表冉冉上升,祭酒,拜畢。萬曆帝先拈香,虔誠地跪在黃緞拜墊上叩了頭,默禱一陣,降香之後,禮畢樂止,依次退出。又傳諭,起輦到瀛臺。

    其實,這也是萬曆帝每次到西苑的常禮。也是保佑江山一統,永遠穩固的意思。

    瀛臺,是在南海中的一座島上,瀛臺北有石橋與岸上相連,橋南爲仁曜門,再南爲涵元門,那上面主體建築爲涵元殿。

    到了瀛臺,太監們早已擺了桌子和皇帝、皇后的臨時御座,旁邊還有鄭貴妃的椅子。萬曆帝用過茶後,問身邊一個常隨太監道:“不知崔文升和那畫工現在何處等候”

    這太監道:“奴才早就聽說,那崔文升已和畫工早早就在宮外等候宣旨。”

    萬曆帝點了點頭,此時鄭皇妃俯過身來,搖着萬曆帝的手,撒嬌道:“皇上,我要找來的那畫工可是美如天仙,一會你召見她,你可不許看上她,更不許將她留在後宮皇上你必須答應我否則,我可不許你宣旨”

    這鄭皇妃可不守這君臣之歸。即使在衆妃嬪面前,也是和萬曆帝嬉笑玩鬧,全無一點君臣之儀。而萬曆帝呢也是如此,他喜歡鄭妃的這種自由的天性。但是,這也就是鄭妃,換成別人,即使是皇后,也是不敢的,更是任何人不可能做到的這可是大逆不道、欺君之罪

    萬曆帝哈哈笑道:“愛妃,朕聽你的,不看她行了吧讓她來是你,擔心的還是你如今你讓朕如何做才能讓你滿意”

    “滿不滿意,那看她畫的如何畫的不好,臣妾還想讓她一輩子不許在畫呢”

    萬曆帝笑道:“愛妃,你真是讓朕沒辦法。”說着,回過頭來,對身邊的貼身太監道:“快快傳朕旨意,讓那畫工到瀛臺涵元殿覲見”

    身邊的常隨太監急忙出去傳喚:“宣女畫工薛小雯到瀛臺陛見”

    那薛小雯到了宗人府後,沒事便撫琴作畫,對於即將面對聖上召見,全無一點緊張之意。

    當下,薛小雯在宮外等候宣旨。那崔文升笑道:“我說小雯姑娘,一會兒皇上召見你,你可要好好在皇上娘娘面前露兒一手,這可是一輩子都難得的機會,到時候皇上一高興,沒準兒封你個娘娘或一品女官也未可知”

    薛小雯臉一紅,柔聲道:“公公真會取笑奴家,小女子無才無容,只要皇上和娘娘不怪罪奴家,就是小女子的大德了。”

    二人正說之際,聖旨到。接到聖旨,薛小雯便乘轎來到西苑。小雯坐在轎中,由於轎子前後都有簾子,無法看清外面,就感覺一會兒平穩走,一會兒又忽上忽下,擡轎子的太監都是悄然無聲,只能聽到“莎莎”的腳步聲。

    那崔文升跟着轎子邊走邊叮囑,道:“小雯姑娘,你可不能讓老奴丟臉啊,你能給皇上和娘娘作畫,這也有老奴一份功勞啊,待會兒見到皇上,要想盡辦法讓皇上滿意,也不枉老奴的一片苦心啊。”

    不多時,薛小雯感覺轎子停下,緊接着轎簾一掀,幾個太監躬身相迎。薛小雯也未及多想,便款步走出。

    前面有太監引路,後面又跟着幾個太監,薛小雯從未經歷過這皇家禁地,不免被眼前的亭臺樓閣,以及煙波浩淼的湖面所吸引。

    走了幾步,便看到一閣,見那上面寫道:翔鸞閣,穿過這翔鸞閣,便入涵元門。忽聽前面的太監傳喚道:“宣畫工薛小雯進殿”此刻,路兩側二邊都站滿可太監宮女,一個個都躬身屏息,連大氣都不敢出。

    薛小雯在常隨太監和宮女的引領下,過了涵元門,然後向西轉,走兩三百步,過一道朱欄板橋,走不遠又過一道橋,便登上瀛臺。

    這瀛臺,三面臨湖,有一些寥渚蘆港。湖裏大片的荷花正競相開放。微風一吹,粉紅的荷花搖曳生姿。

    薛小雯走路如嫋嫋春風,光彩照人。在常隨太監的引領下,來到了正中的涵元殿。雖說是第一次來,但薛小雯還不算緊張。她偷眼觀瞧,這正殿雕樑畫棟,巍峨壯麗,極窮巧思。正中三個大字:涵元殿。薛小雯不禁暗暗稱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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