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迎風大概是察覺了沂歌內心的一片亂碼,摸了摸沂歌的腦袋嘆了口氣:“算了,誰讓我看着你長大呢……”
沂歌:!!!
誰?什麼鬼?什麼看着她長大?咱不是一起坑蒙拐騙着其他人一起長大的嗎!裝什麼大哥哥人設!呵!
“一看你就是毫無經驗的母胎solo,有什麼事情說出來,我幫你參詳參詳。”
沂歌:……
爲什麼她覺得他想說的話原本說“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
霍迎風見沂歌不信,一推眼鏡挑了挑眉:“在校期間我可是校內風雲人物,戀愛也是談過幾次的,完全有資格給你當情感導師。”
沂歌:……
行叭。
沂歌把自己和司御的事情從頭說了一遍,重點講了自己一直在誤會司御的性別並於元旦期間得知真相同時收穫了司御的告白和自己窘到不敢面對司御的尷尬。
說完沂歌就覺得自己舒坦了,原來她是需要一個心理醫生傾聽一下她這段糟心的心動歷程啊。
“想不到我倆青梅竹馬,你竟然會遇到這樣的情況。”霍迎風摘下眼鏡,捏了捏鼻根,“所以你要接受他嗎?”
沂歌低着頭十分猶豫:“我倒是很想,就是覺得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畢竟鬧出那麼大的烏龍,擔心以後在司御面前她總會忍不住想起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多影響感情啊。
霍迎風點點頭:“對,確實有這個可能,不過你有沒有想過,這段烏龍在你們老了以後會成爲格外美好的回憶?”
沂歌:……
我倆是逗比嗎?以後老了要去回憶這些事情!
“不可否認,很有記憶點不是嗎?而且只關乎你倆而已……”
不等霍迎風說完,周阿姨已經拉開了球館的門,朝他倆喊着:“迎風,帶小歌回來喫年夜飯啦!”
“好!”
話頭就此打住,現在是過年的時候了。
人多過年就是熱鬧,球館除了開桌喫飯,還兼顧着大家一起過年的娛樂用途。男人們交杯換盞,女人聊着家常,老人們看着球館的led大電視,小孩子各自組隊玩鬧,大家都不會早早回家睡覺,因爲今晚是要守歲的。
沂歌端着一個空杯子歪在懶人沙發上昏昏欲睡,霍迎風坐在他身後和朋友們組隊開黑,嘴裏時不時蹦出幾句國罵。
叮咚。
沂歌手機響了一聲,但在吵嚷中她並沒有注意到。
半小時後,叮咚。
手機又響了一聲,沂歌快要睡着,完全不知道。
又過半小時,丁零當啷的手機鈴聲響起來,沂歌睡得天昏地暗,手機掉在霍迎風胳膊,震得他連續手滑。
“淦!”霍迎風低頭去看,粉嫩嫩的手機殼扣在地上,看起來不太眼熟。
霍迎風撿起手機,拍了拍沂歌:“醒醒,你電話!”
沂歌睡得正香,眼睛都不想睜開,嘟囔:“不接我要睡覺。”
霍迎風不管她,直接把手機塞到沂歌手中:“喬沂歌,你清醒一點,還沒到12點!守着歲呢,不許睡覺!”
“哞。”沂歌煩躁地發出了牛叫,接過手機發現電話已經接通了:“司御?怎麼了?”
司御聲音很平靜:“見你沒回我信息,以爲你出了什麼意外,打電話問一問。”
“我沒事啊,哈欠……”沂歌打了個巨大的哈欠,擡腳踢了踢霍迎風,“迎風幫我倒杯水。”
霍迎風剛要取得勝利果實,被沂歌一腳踢翻車,立刻失去優雅面具,當場慘叫:“啊我被爆頭了!喬沂歌!”
沂歌揉了揉眼睛,嫌棄:“大過年的,說點好話。”又想起自己還在跟司御打電話,沂歌解釋:“剛纔不小心睡着了,你給我發了什麼信息?”
“沒什麼。”司御說:“就是想祝你新年快樂。”
“謝謝呀,你也新年快樂。”沂歌也非常真誠地祝願:“祝司御新的一年心想事成,天天開心。”
司御收到祝福,嘴角終於上揚。
轟隆。
豐都上空打了個響亮的雷,卻不見雷雲翻滾。
沂歌聽到話筒裏傳來的雷聲,有點驚訝:“初一還沒到呢,春雷打得這麼早?”
司御望着黑沉沉的天,上揚的嘴角又壓了回去,聲音依舊平靜:“也許春雷看錯了日子吧。”
“哈哈,春雷還看日子的嗎?你這個奇思妙想很特別哦。”
司御聽着沂歌的笑聲,聲音輕快了幾分,問:“過年你沒有娛樂項目的嗎?”
“這不是大家聚在一起看電視嘛。”沂歌想到了什麼莫名興奮,“過年能玩的娛樂項目屈指可數,明天起霍迎風連遊戲都不能玩了。因爲大過年的不能打打殺殺,哈哈哈哈。”
司御眸光沉了沉,問:“霍迎風是誰?”
“我發小,比我大兩歲,小時候跟我一起上樹下河,都是泥猴子來着。”正說着,霍迎風倒的水拿過來了,沂歌咕嘟咕嘟喝了兩口,繼續說:“沒想到現在長大了還挺好看,穿個西裝人模狗樣,換個金邊的眼鏡,小說里斯文敗類立刻有了臉,唔!”
霍迎風聽到她瞎說,趕緊捂住沂歌的嘴,威脅:“不許瞎說敗壞我的形象。”
沂歌向他比了個ok的手勢,霍迎風這才放開了手。
沂歌立刻從懶人沙發上爬起來,夾着手機走到窗邊,嘴裏抱怨:“和小時候一模一樣,就知道威脅我,動不動就捂着我的嘴,我都懷疑我下巴短是不是他捂的了。”
“你的下巴不短,很好看。”司御中肯的評價。
如果此時沂歌與司御面對面,他說這話的時候沂歌一定臉紅了,但隔着電話和萬千山嶽,沂歌格外淡定。
“謝謝誇獎喲。”
“嗯,不客氣。”司御最終還是格外在意地問:“你們感情很好嗎?”
“還行吧,畢竟有一段深刻的革命友誼,一輩子都忘不掉的那種。”沂歌嘆了口氣,朝司御撒嬌:“怎麼辦嘛,好像被人抓住小辮子了。”
“什麼小辮子?”
沂歌剛想回答,想到對面的人是司御,瞬間收回了想說的話:“算了,這種黑歷史纔不告訴你。”
話說到這裏,沂歌終於想起來她還在司御面前裝鴕鳥來着,一下子有些不知道怎麼繼續說下去,她既擔心司御問她如何決定,又擔心司御不想問她如何決定,心裏糾結成一團麻花。
患得患失,大概說的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