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球等人,聽着楚禹沒有喊停手,一直抽着自己的耳光。
一直到楚禹和張麗芳消失不見,牛球一夥人才慢慢停手。
這些人跪在地下自己打自己,一開始打得很重,後來卻越打越輕。
雖然如此,卻也鼻青臉腫,狼狽不堪。
最可怕的,是楚禹上樓前留下的威脅。
如果換在之前,沒有人會把這個小白臉的話當一回事。
可是現在,每個人的心中,都籠上了一層陰影。
這個小白臉的話,彷彿是魔鬼的詛咒似的,大家不得不怕。
牛球直挺挺地跪着,卻咬了咬牙,卻給大家打氣。
“大夥兒別怕,我們都是老大的老兄弟了。”
“這些年來,大家鞍前馬後爲公司效勞,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再說,老大又不傻,出來混講的就是一個義字。”
“老大真要是動了我們,他名聲盡毀,以後在這江北市還怎麼混?”
衆人一聽有理,頓時都放下心來。
此時,陳七已經癢得發狂。
他的全身衣物被撕成了碎布條,身上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在地獄一般的折磨下,他甚至已經控制不住大小便。
整個辦公室中臭烘烘的。
而另外一個馬臉漢子,卻已經不成人形,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團。
哪怕處於昏迷之中,他的手,也只無意識地撓着,留下一道道血痕。
楚禹剛剛走到辦公室中,陳七早已經瘋狂地撲過來,想抱楚禹的腿。
“救……救我,趕緊救……我,啊啊啊……”
他發出一連串悽慘的叫聲,蜷縮在地下,全身不斷地抽搐。
這般悽慘的樣子,不但讓張姐花容失色,甚至就連楚猛都毛骨悚然。
楚禹閃開,不讓陳七碰到自己。
隨即,他取出一個小小的玻璃瓶,湊到陳七的鼻子前。
玻璃瓶中,散發出一股惡臭,類似於死魚爛蝦腐臭的味道。
然而,陳七剛剛嗅了一口,身上的奇癢,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陳七使勁砸着玻璃瓶,半晌方纔癱倒在地上,然後大口大口地喘氣。
然後,楚禹又讓張麗芳拿剩下的解藥,去救馬臉漢子。
楚禹靜靜站在一旁,也不打擾。
陳七躺了足足五分鐘,這才恢復了一點力氣。
他掙扎着站起身來,眼睛盯着楚禹,無比怨毒,卻又充滿了忌憚。
“你……你到底給我下了什麼藥?”
楚禹淡淡一笑,自顧自地坐了下來。
“這是金蠶碧磷粉,平時無色無味。”
“一旦接觸活物,立即呈現慘碧之色。”
“這種毒藥,毒性猛烈,一旦沾染,就會像跗骨之蛆,無法甩掉。”
陳七血肉模糊的臉上,一陣抽搐,醜陋猶如惡鬼。
他看着楚禹,試探着問了一句。
“剛纔你給我聞的,就是解藥吧?”
陳七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只要確認自己的毒已解,他會毫不猶豫地下手殺了楚禹。
楚禹點頭:“是解藥沒錯,不過這一點分量,只夠你讓你消停一刻鐘。”
“十五分鐘後,毒性發作,而且會比剛纔猛烈十倍。”
陳七的心中一冷。
剛纔那地獄一般的煎熬,他是再也不想再受了。
陳七盯着楚禹,眼眸之中逐漸涌上了猩紅的殺意。
楚禹彷彿知道他在想什麼,淡淡一笑。
“我知道你想幹什麼,殺人取藥對不對?”
“沒錯,我身上的確還有解藥,只要你殺了我,就能得到。”
陳七的眼眸中,暴戾之意一閃而過,隨時都可能暴起發難。
楚猛緊張起來,擋在了楚禹的面前,蓄勢以待。
楚禹瀟灑起身,從口袋之中拿出一個小瓷瓶,冷冷一笑。
“我既然已經想到這個環節,怎麼會沒有防備?”
“這瓶藥的確能暫時解你身上的毒,可是卻少了一味主藥。”
“你殺了我服下這瓶藥,只能讓你的毒緩解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過後,毒性復發,神仙難救。”
這一下,陳七好像泄了氣的皮球,頹然坐在地上。
半晌,陳七方纔擡頭,語氣很乾脆。
“我認栽,你想要什麼條件,才能徹底幫我解毒?”
楚禹悠悠然看着他。
“你派去的人,打傷了我的父母。”
“現在,我要你廢了這幾個人的手腳。”
陳七立即拒絕。
“不行,江湖之中,義氣爲先。”
“我要是怕死,廢了自己兄弟的手腳,以後名聲傳開,我還怎麼混?”
楚禹大拇指向陳七一翹。
“果然是個講義氣的人,那我就打擾了,告辭。”
楚禹說着,站起身來,招呼楚猛離開。
陳七急忙攔住了楚禹,十分客氣。
“兄弟,別這樣,咱們換個條件。”
“我可以給你錢,也可以說出陷害你的幕後主謀。”
“除了斷我兄弟的手腳這一條,我什麼都能答應你。”
楚禹腳步不停,口中的話,卻讓陳七毛骨悚然。
“打擾了,還剩十三分鐘,你的毒就會發作,慢慢享受吧。”
陳七臉上的肌肉,抽搐不已,在後面放聲大叫。
“只要你幫我解毒,我可以給你五百萬……不,一千萬!”
楚禹不停步,陳七心驚膽戰,跟在後面,亦步亦趨,迅速加價。
“一千五百萬!一千八百萬!兩千萬……”
然而,楚禹腳下沒有任何停留,很快就走到了門邊。
陳七的心在滴血。
倒不是他義氣深重,多麼維護自己的兄弟。
而是答應了楚禹的條件,斷了兄弟的手腳,名聲傳出去,以後在道上再也混不下去了。
錢沒了,可以再賺。
可是人設一旦崩塌,這江湖之上,陳七再無立足之地。
陳七看着楚禹就要離開,心中大急。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只覺得全身又癢了起來,藏在身上的毒,又開始蠢蠢欲動。
陳七心中發毛。
嘗過了那種奇癢難熬的滋味,他寧願死,也不想再來第二次了。
眼看着楚禹一步跨出門,陳七鬼使神差地大叫起來。
“好,我答應你。”
楚禹轉身,嘲諷地看着陳七。
“看來你所謂的義氣,也不過如此。”
他說着,看了看腕錶,抱着雙手。
“你還有十一分鐘的時間。”
陳七面沉似水,轉身命令女祕書張麗芳。
“通知刑堂老鬼,讓他把牛球七個人,抓到刑堂。”
張麗芳變了臉色。
她想說什麼,然而看到陳七陰沉沉的樣子,卻一句話都不敢說,於是開始打電話。
辦公樓入門口,牛球等人兀自跪着,憂心忡忡。
就在這時,從酒店後門之中,衝出十多個彪悍大漢。
他們猶如老鷹捉小雞,兩人對付一個,抓住了牛球等人,綁了起來。
衆人大驚失色,卻不敢掙扎。
牛球被捆成了糉子,想起了那個一臉平靜的小白臉,不由得肝膽俱裂。
難道,自己真的要被廢了雙手雙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