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勝利能夠這麼容易,那是因爲事前張遼就已經給這些匈奴人下套了!
在離開營地之前,張遼命令全軍將自己搜刮的財物全部丟棄在營中。
這樣就會給人造成一種假象,張遼驟然聽聞曹軍,倉皇奔逃。
其實,張遼則是在遺留的草料之上下了藥。
這種藥由內侍監的醫官調配出來的,本意是醫治易於在軍卒之中流行的傷寒流感。
臨北伐之前,袁術爲每位軍卒都配備了幾小包這種藥粉。
對於人確實是治病的藥,但是對於馬來說卻不一定。
張遼試驗之後,發現這種藥會讓戰馬拉稀。
於是,這個計劃就誕生了!
果然,劫掠成性的匈奴人只看到滿營地的財物,沒有注意到草料之中的問題。
戰馬追擊半天,跑了數十里路,藥效發作,全部都成了軟腳蝦。
失去戰馬的騎兵,那是比步卒還要不如。
張遼稍稍一衝陣,那些匈奴人就如同秋風中的落葉一樣,迅速被衝了個乾乾淨淨。
解決了這些匈奴騎兵,張遼接下來要面對的是朱靈的步卒。
與曹休率領的匈奴人不同,朱靈是一個難纏的對手!
其人老於行伍,用兵老辣且謹慎,麾下抽調各處步卒七千餘人。
“將軍,發現了曹軍的步卒,距此還有五里!”
正在張遼思索的時候,遊弋在外的哨騎回來向他稟報道。
幾個曲長也過來稟報道:“將軍,戰場已經打掃完畢了!只是,這些匈奴人的戰馬怎麼辦?”
“一個不留!”
張遼不會讓這些馬落入曹軍之手,笑着說道:
“咱們就做一回好人,當是給這些辛苦趕路的曹軍加一頓餐吧!”
“哈哈哈……”
衆人聽到張遼的調侃,哈哈大笑,下令殺馬。
伴隨着一聲聲嘶鳴,匈奴人留下的戰馬全部被屠殺殆盡。
“我們走!”
張遼勒馬眺望,看見遠處正列陣向前的曹軍,對着自己麾下的騎卒喊道。
“喲…駕……”
不過片刻的功夫,這些騎卒就消失在了曹軍的視野之中。
曹軍不爲所動,邁着整齊的步伐到了交戰之地。
滿眼都是血跡,匈奴人、戰馬的屍體堆疊交錯,濃烈的腥氣隨風而來飄散開來,難聞的味道薰得人直髮暈。
“朱靈將軍,休慚愧!”
回到朱靈步卒軍陣之中,曹休有些垂頭喪氣的看着朱靈,抱拳說道。
朱靈搖搖頭,扶着下拜的曹休,寬慰道:“文烈,你這是何故啊?不怪你,只是這張遼太過狡猾了!”
“朱將軍,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曹休知道,如果沒了騎兵,他們可就追不上張遼了!
朱靈扶着劍觀察着馬蹄的方向,說道:“文烈,事到如今只有兩個辦法了!”
“什麼辦法?”
曹休急忙問道。
朱靈看着曹休焦急的眼神,緩緩說道。
“其一,傳諭諸縣、諸關,繼續封鎖,將張遼困死在河南尹。”
“其二,請援軍!”
曹休皺着眉,無奈的說道:“許昌已經沒有援兵了!”
“有兩個地方有援兵!”
朱靈自信滿滿的說道。
曹休眼神一亮,問道:“將軍快說,是哪兩個地方?”
朱靈神祕的笑了笑,說道:“河東、河內!”
“河東?河內?”
曹休想了想,問道:“將軍是說王邑和司馬氏?”
朱靈點點頭,說道:“文烈說的不錯!河東、河內兵精糧足,若各派援軍南下河南尹,則張遼插翅難逃!”
曹休思索了一下,說道:“此計不妥,河東、河內毗鄰幷州,若是兵馬調動,恐幷州高幹有所舉動!”
朱靈搖搖頭,說道:“文烈之言差矣!本將久在河北,深知高幹其人外強中乾,不足爲慮!況且袁熙正在攻打遼東,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向河東、河內進軍?”
“嗯……”
曹休貿然不敢做決定,打算再思量一番。
朱靈也不催促,揹着曹休神祕的笑了笑,說道:“文烈當早做決斷纔是啊!”
曹休答應一聲,帶着親衛便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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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陽,宛城城外。
袁術仰躺在竹蓆之上,搶過諸葛亮的羽扇狠狠的爲自己扇着風,問向一邊李儒。
“文優?張遼還沒有消息嗎?”
李儒一身素衣,靜靜坐在下首的桌案之後,面前還擺着一碗酸湯。
“大王,據監察司的奏報,自從張將軍奇襲了臨穎,陣斬王圖之後,便不知道去向了!”
袁術顯然不能接受這個解釋,說道:“不知去向?那要你們監察司做什麼?”
“大王,雖然沒有確切的消息,但是我們推斷出了一個結果!”
李儒面對袁術的責問,咳嗽了一下,輕聲的說道。
“什麼推斷結果?”
袁術看了一眼李儒沉靜的樣子,問道。
李儒瞥了一眼煩躁的袁術,繼續說道:
“根據中原的細作傳過來的消息,原本坐鎮許昌的朱靈調往了河南尹!”
“還有,被曹操稱之爲‘千里駒’的曹休也糾集了於夫羅的殘部騎兵奔往洛陽!”
“其後,曹軍更是封閉了洛陽四塞八關,只許進不許出,我們的人沒有辦法傳遞消息。”
“但是,這恰恰說明張將軍應該是去了洛陽!”
袁術聞言,爬起來,側着身子看着桌案上的輿圖,喃喃的說道:“洛陽?張文遠啊張文遠,你可真是個孤膽英豪啊!”
洛陽之地,封閉了四塞八關,那就是一條死路,根本無處可逃。
即便張遼僥倖一兩場小勝,那也一定不能改變最終的結果。
除非,他能把洛陽城打下來!
但是,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三千騎兵拿下洛陽城?怎麼看怎麼都覺得行不通!
但是,他是張遼啊……
“李儒,你馬上派出細作前往關中,查探消息!”
袁術想了想,決定還是要策應張遼的行動。
“只有一點,即便人都死光了,也要把張遼給我帶回來!”
“諾!”
李儒看到袁術說的嚴厲,不敢怠慢,連忙起身出去親自佈置。
見到李儒走後,袁術扯開胸前的衣襟涼快,起身將手中的羽扇丟在酣睡在竹蓆之上的諸葛亮臉上。
“孔明,你說孤要怎麼才能策應張遼呢?”
諸葛亮起身,看了一眼袁術,笑着說道:“大王不是說放權給諸位將軍嗎?”
“話雖如此,但是張遼乃是不可多得的良將,孤總不能看着他身陷死地吧!”
袁術嘟嘟囔囔的說道。
諸葛亮撿起自己掉了毛的羽扇,輕撫着殘破的扇面,苦笑着說道:“那就只有求袁熙幫忙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