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這羣狼崽子的鼻子還真是靈,這都跑到都繞了好幾圈了,還是沒有甩掉他們!”
一支騎兵保持着勻速在洛陽周邊晃盪,身後七八里開外,也一直有一支騎兵不緊不慢的墜着。
“哼哼......”
張遼冷笑一聲,說道:“這些匈奴兵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只怕是抱着挾兵自重的心思了!”
說完,張遼繼續問道:“讓你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這名騎將偏頭張嘴說道:“將軍放心,這一路跑來,只怕再有一兩個時辰就要發作了!”
聽到這名騎將的保證之後,張遼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說道:“那就再拖一拖,繼續遛一遛這些喂不熟的狼崽子們!”
“是!”
這名騎將也露出了笑容,對着騎兵大喊道:“兄弟們,再陪他們耍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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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木乎,你爲什麼不下令全力追擊?”
曹休看着匈奴兵的速度,以及他們的戰馬上馱着大包小包的財物,氣不打一處來,直接呵斥道。
“停!”
蘭木乎的眼神一變,揮揮手讓自己的族人全部停了下來,冷聲說道:“曹將軍,你這是什麼話?我們這不是一直都追着的嗎?”
曹休看着懶散的騎兵隊伍,甚至還有不少戰馬在啃食着路邊的雜草。
“蘭木乎,你別以爲本將不知道你打得什麼心思,挾兵自重也要搞明白分寸!”
“耽誤了大事,你們全族都要跟着陪葬!”
聽到曹休這毫不客氣的話,不少匈奴兵怒目而視,慢慢的圍攏了上來。
看着這些面露兇光的匈奴兵,曹休的親兵連忙拔刀在手,虎視眈眈的看着這些隨時可能有不軌舉動的異族。
“誒?”
蘭木乎微微擺手,制止了這些匈奴兵的衝動,笑嘻嘻的說道:“曹將軍,你這是說哪裏的話,莫要生氣,我們追就是了!”
對着曹休承諾之後,蘭木乎走到匈奴騎兵之中,用匈奴語對着自己的士卒大聲命令,嘰裏呱啦的說了一大段話。
“他在說什麼?”
曹休看了一眼羣情激昂的匈奴兵,悄悄的問向身邊的一名親衛。
他聽不懂匈奴話,但是荀彧調給了他一名懂得匈奴話的士卒。
也正是因爲這樣,曹休才知道這些狡猾的匈奴人的打算。
親衛聽完之後,悄悄耳語道:“將軍,這個蠻子說立刻追上去,用他們最擅長的騎射騷擾張遼的騎兵,他們人數少,不是張遼的對手!只要等到朱靈將軍趕到之後,他們就看着我們狗咬狗!”
“狗日的!”
曹休聽完親衛的翻譯之後,壓抑着火氣,咬着牙說道。
“此戰過後,我一定親手將他的頭擰下來!”
果然,有了蘭木乎的命令之後,這些匈奴騎兵果然上心了不少,追蹤的速度明顯也加快了。
不到一個時辰,蘭木乎已經帶人追上了張遼。
只是,令人意外的是,張遼竟然不跑了。
反而,列陣以待,靜靜的看着追兵。
“?”
蘭木乎也有些不解其意,問道:“這名漢將在搞什麼名堂?”
“管他搞什麼名堂!”
曹休看了周邊的地勢,又看了張遼騎兵的人數,排除了有埋伏的風險,這纔對着蘭木乎說道:“定然是馬力衰竭、無路可逃了!衝上去,剿滅他們!”
蘭木乎卻有些驚疑不定,說道:“曹將軍,你們漢人奸詐得像狐狸一樣,怎麼會像曹原的鹿一樣呆在原地等着被狼羣撕咬?是不是有奸計?”
“奸計?”
曹休也有拿捏不住虛實了,這都跑了這麼長的時間了。
是什麼原因導致張遼停下來的?
莫不是…有了什麼倚仗?
可是,想了好一會兒,曹休也不知道張遼葫蘆裏面賣得什麼藥。
正在他們這邊猶豫不決的時候,張遼那邊反而開始行動了。
“嗚嗚嗚……”
蒼涼的號角聲開始吹響,這些騎兵以張遼爲箭頭,列出了一個鋒矢陣!
“駕!”
只聽張遼一聲暴喝,手中騎槍倒懸,直愣愣的衝了上來。
馬蹄聲如悶雷一般,響徹在平原之上。
蘭木乎知道,自己的部族士卒不過千餘人,顯然不是訓練有素的漢軍的對手。
“散開……散開!”
這是匈奴人慣用的狼羣戰術。
所有的人都以一種不成陣型的方式散開,遊弋在漢軍周圍。
匈奴人就是憑着這一手,再以精妙的騎射之術和漢軍爭鬥了數百年。
只可惜,這種戰術雖好卻在此時出現了問題。
“千長,我的馬拉稀了!”
“千長,我的也是……”
“怎麼辦,千長?”
…………
一陣嘈雜而驚慌的聲音在蘭木乎和曹休的人身後響起。
蘭木乎回首一看,果然看到不少馬匹的後腿半蹲,止不住的流淌着污穢之物。
“怎麼回事?”
戰馬是騎士的夥伴,更是騎士的生命。
匈奴人愛馬如命,現在看到自己心愛的坐騎都開始鬧肚子,瞬間就慌亂不止了。
更何況,前面還有張遼的騎兵在衝陣!
但是,拉稀了的坐騎雙腿發軟,根本不能跑動。
“詭計!詭計!”
蘭木乎似乎明白過來了什麼,看向距離自己這邊已經不遠的張遼,大聲怒斥道:“狡詐的漢人!”
曹休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狀況,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按照原定計劃,蘭木乎以匈奴騎兵拖住張遼,已經距此不遠的朱靈迅速合圍,聚殲張遼。
其後,朱靈則可以順勢將蘭木乎的匈奴殘兵拿下。
但是誰也沒有料到,臨到交戰,匈奴人的戰馬卻出現了問題。
“將軍,我們快走吧!”
這些親衛不是傻子,看到氣勢洶洶的正面騎兵,又看到趕着馬在原地打轉的匈奴人,連忙對着曹休說道。
匈奴人下了馬,那就是養老院偷人,要了他們的親命了!
眼見事不可爲,只能先和朱靈將軍匯合了。
曹休可是深受魏王的喜愛,他若是死了,自己這些人滿門都要玩完。
曹休看了一眼不堪其用的匈奴人,憤懣的嘆了一口長氣,兜轉馬頭,從側面繞開,直接跑了!
蘭木乎也知道敗局已定,索性也不管了,只帶着幾個心腹跑了。
兩軍交戰,將領都跑了,那還打什麼啊?
但凡是能動的匈奴人全部瘋狂刺激着自己的戰馬,四散而逃。
張遼的騎兵拉開一張大網,在這遼闊的平原之上,像是打獵一樣將這些匈奴人一個個殺死。
不過一個時辰,七八百餘匈奴人全部授首。
他們的人頭被砍了下來,堆成了一個小山。
張遼帶着幾個人策馬而過,輕輕擦拭了自己帶血的槍尖。
“將軍,賊兵只逃了一百餘人!”
幾名曲長匯聚過來,對着張遼說道。
張遼對於這樣的勝利沒有表現很高的興奮,只是問道:“我們的人呢?”
“只有幾個人追得太急了,落馬受了點兒輕傷!這些匈奴人真是不堪一擊啊!”
“行了,快速打掃戰場,真正的硬仗還在後面呢!”
張遼目光炯炯,對着自己手下的無名曲長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