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姚啓年聽聞宋捕頭在深山之中發現了依雲殿下的下落後,整個人都快哭了。
他沒敢讓人繼續往下說,生怕接下來聽到的是驚天霹靂的噩耗。
“大人,依雲殿下安然無恙,安然無恙阿!她還活着!”
姚啓年不敢置信,抓着那人連續問了數遍,再也繃不住,仰頭又笑又哭。
當衆失了態。
“只是……大人,只是依雲殿下這裏……”捕快指了指自己腦袋:“這裏好像出了點狀況,像是失了憶,她不記得自己是依雲殿下了。”
“而且……”
“而且什麼!說!”
“大人這裏說話不方便。”捕快餘光瞥了眼四下。
三人隨即關上驅逐衆人,緊閉房門。
捕快湊的很近,這才把山林中發現的那獵戶,以及依雲殿下目前的藏身地,一五十一的描述了一遍。
任誰聽着,都覺得這裏面問題很大。
姚啓年沉默許久,盯着二人沉聲道:“聽着,此事切不可外傳!”
“倘若依雲殿下真被那山野村夫給霸佔了,那隻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聽清楚了?”
“聽清楚了就帶路,本府要親去!”
“可是大人……”手下提醒道:“那要不要告訴簫秦他們呢?”
“暫時不必!”姚啓年緊皺眉頭:“先悄悄接回殿下,弄清楚情況再作對策。”
“另外,讓剛纔聽到消息的人,全都給我封口,誰若傳出半點動靜,本府要了他的命!”
此時深山之中,搜尋的羣衆越聚越多。
普通民衆根本抵擋不住千金誘惑。
姚桃也在其中,她跟在馬川身後,跟了一路。
一直先找機會和對方開口。
可馬川卻總是有意無意的躲閃着她,這讓她十分懊惱。
“馬川你站住!”
終於到了沒人的地方,姚桃加快腳步,伸手攔住了馬川。
“姚姑娘,時間緊迫,有什麼事情,找到殿下了再說。”
“若是找不到呢?”姚桃緊縮眉頭:“簫秦放言,三日之內,我若沒能尋到依雲,他便讓黃亢出手殺了我。”
“況且簫秦還說,他要保證依雲安然無恙,這都過去了七天,你覺得依雲還會安然無恙嗎?”
馬川沉下臉:“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什麼你難道不清楚嗎!趁着黃亢此時沒盯着,你帶我走,走的越遠越好!”
“走得掉嗎?”馬川苦笑:“三品宗師若鎖定了你的氣息,你以爲咱們能活着跑出湖州?”
“我不管!留在這裏,到了明日我必死無疑。”
姚桃痛苦道:“簫秦是個歹毒之人,他既然說了就一定能做到。”
“姚桃,別人能說簫秦歹毒,唯獨你不行。”馬川搖頭:“凡事有因有果,你這般對他心愛之人,他難道要忍氣吞聲,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嗎?”
“換句話說,假如簫秦把我劫持,我失蹤多日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你會如何作想……”
“這……”姚桃詫異:“我在說簫秦,你怎麼扯到自己身上。”
馬川慘淡一笑:“簫秦說的對,我以爲姚小姐待我真摯,如此看來,不過爾爾。”
“簫秦能爲依雲做的,我馬川也能爲你姚桃而做,只是姚桃你並不能,你終究還是想着自己更多。”
“你與我約定私奔之事,只怕是你以爲事情敗露,不得不逃,拉上我馬川好做一個臨時墊背吧?”
“馬川你!”姚桃頓時急了:“你怎能這麼想!難道你看不出我對你的心意,我爲什麼要和你私奔,爲什麼不是別人。”
“難道是我姚桃哪裏差了?”
馬川笑了笑:“姚小姐哪裏都不差,只是在下還算有自知之明,配不上姚小姐罷了。”
“馬川!!!”姚桃忽然淚奔:“這就是你的答覆嗎?你怎能如此絕情!怎麼可以!”
“就當是我無情吧,那在下忍不住想多問一句,姚小姐,我若不跟你走,你自己會走嗎?”
“就在此刻,這裏就你我二人,我若不攔着你,任由你,你走,還是不走?”
“你既如此無情無義,就當我姚桃瞎了眼,一片真心錯付!”姚桃轉身:“你自己說的,你不會攔着我!”
“呵呵……”馬川慘笑,眼眶泛着淚光:“簫秦果然沒說錯,到底是誰一片真心錯付,姚小姐,你難道就一點都不心虛嗎?”
“這麼着急想走,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馬川擦了擦眼角,擋在了姚桃面前。
“除了黃亢,還有我,我也一直盯着你。”
“你想跑,問過簫秦的意見了嗎?”
“馬川!!!”姚桃怒視:“你說過不會攔我!”
“那你還說過,你對我一片真心!真心在哪裏!大難臨頭各自飛便是真心麼!”
“馬川,我給過你機會。”
“姚桃,我也給過你機會,就在剛剛……”
“如若你選擇留在我身邊,我馬川哪怕拼的一死,也會爲你求情,求得簫秦寬恕你的罪過。”
“可你,還是選擇了頭也不回。”
姚桃笑了:“你求簫秦,就算你求簫秦,又有什麼用。”
“你當我沒聽說過,那兵部侍郎王權治因得罪了簫秦,他把人全族都給滅了。”
“沒有什麼是他簫秦做不出來的,我只後悔,知道這些太晚了。”
“若是早些知道他是如此狠毒之人,我姚桃說什麼也不敢招惹依雲。”
“我悔啊!”
馬川嘆息:“欺人在前,懊悔在後,從始至終,姚桃你眼裏沒有他人,所走的每一步路,都是在自掘墳墓。”
“今日我馬川在此,除非你能從我屍體上踏過去,否則,該你的,你不可能逃得掉。”
“那我便殺了你!”姚桃猛然拔劍,目光兇狠:“你無情我便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