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川實在不忍看着姚桃如此決絕的樣子。
還記得那日第一次相見,眉眼之間傳遞着郎有情妾有意。
而今竟成,你無情我無意。
一想到哪怕是此刻,自己還在替姚桃着想,而對方竟說出我要殺了你這樣的狠話。
不,應當不止是狠話。
她拔劍的樣子依然很美。
“馬川,不要逼我,我也不想和你鬧成現在這樣!”
“看在往日情分上,你放過我,讓我逃吧。”
“天一亮便是最後期限,簫秦是不會放過我的!”
“難道你要眼睜睜看着他們殺了我嗎?”
“你不就想要我嗎,好,只要你肯放我一馬,我給你,我現在就可以給你!”
“住手!”馬川呵斥,他萬萬沒想到,姚桃爲了活命居然可以如此下作。
快步上前,一把按住了手忙腳亂的姚桃。
他是喜歡眼前這個女人,就像着了魔似的,一次又一次的選擇原諒她。
但絕不允許她如此的作踐自己。
這不是一場交易,他們之間,永遠都不要存在交易。
“姚桃你聽我說!”馬川心酸:“依雲殿下一旦有事,不止簫秦不會放過你,你爹還有朝廷也絕不會輕易放過你。”
“所以你逃是沒用的,我替你想過,咱們只有求簫秦,求他不要把你參與其中的事情說出去。”
“只有簫秦肯放過你,你纔有救。”
“我之所以攔着你,不是爲了阻止你活命,正是爲了救你,不讓你做糊塗事啊!”
“你冷靜點,冷靜點……”
姚桃忽然擡頭,同時手中的短劍猛然的刺向近在咫尺的馬川。
陰冷一笑:“我看該冷靜的人是你!”
馬川愕然,難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心愛人兒,感覺到腹部刺痛。
下意識的低頭。
腹部赫然多了一支冰冷的劍柄。
短劍在自己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刺透了腹部。
如此的意外。
“馬川,你別怪我無情。”
姚桃的嘴脣緊貼着馬川的耳邊。
“從你選擇簫秦,而放棄我的那一刻。”
“你我之間便已恩斷義絕!”
“我說過,不要攔着我,可是你就是不聽。”
“你寧願給簫秦當狗腿子,也不肯放過我。”
“所以,你只能,去死!”
姚桃一隻手纏繞着馬川的脖子,另一隻手猛然拔劍。
正要趁着馬川虛弱之時,再次給上致命一擊。
馬川一死,此刻便再無人可以阻攔她。
簫秦和黃亢着急搜尋依雲的下落,自己剛好趁此空虛,有多遠逃多遠。
姚桃想過了,天下這麼大,就算旂龍國再無她藏身之所,她也可以逃到其他國家。
只要能活着,活下去。
今後隱姓埋名,埋頭苦修武學境界,她相信總有一天,總有一天!
但她再次回到旂龍國時,一定能憑藉自身強大的實力,奪回曾經本該屬於自己的一切。
還有那個叫簫秦的男人!
要是因爲他,自己絕不至於被逼到走投無路。
被逼到不惜殺死心愛的男人,只是爲了活命。
所以馬川,你要怪就怪簫秦,真正害死你的人是他。
你放心,我姚桃發誓,窮其一生,一定會親手殺死簫秦爲你報仇。
可就在她再次提劍之時,忽然感覺一股強大的力量,猛然將自己震開。
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時,驚愕的發現,馬川那原本被短劍洞穿的腹部,血居然止住了!
更爲誇張的是,居然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極速的自我修復中。
而馬川臉上原本痛苦的表情,取而代之的竟是冷漠與自嘲。
“是誰給你的自信,區區七品修爲,妄想傷我?”
“看來是我馬川平日太過低調,反而給了你錯覺。”
“姚桃,你真的太令人失望了!”
“你……你……”姚桃錯亂了:“馬川你……你只是一個六……六品先鋒官……你怎……怎麼……”
“沒錯,我的官職的確很低,僅僅六品而已,當官職低並不代表我的武學修爲低。”
“也對,怪我,確實怪我,平日裏刻意隱藏氣息,給了人一種並不起眼的錯覺。”
“不得不說,姚桃你可真夠狠的,故意裝可憐騙我近身,然後在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忽然刺出一劍。”
“你之前說你要殺了我,我以爲只是說說而已,當現在看來,你是真的做得出。”
“姚桃,刺劍的那一刻,你的內心可有一絲不捨?”
“你說我選擇簫秦而放棄了你,你錯了,我馬川不會像你一般絕情……”
“即便是此刻,即便你想親手殺了我,我也不會和你動手。”
“我依然會求簫秦,求他饒你一命。”
“只是,姚桃,我希望你記住,我這麼做,只是衝着我馬川曾經對你動心,念念不忘的情誼。”
“與你,再無關係。”
“馬川,我……”姚桃瞬間淚崩,企圖靠近。
“你別,你站着別動。”馬川伸手止住:“對,咱倆得保持一定距離,我害怕你又忽然來那麼一下。”
“雖說到了一定境界,肉體上的普通傷害,對我而言並不致命。”
“但姚小姐,你的劍太涼了。”
馬川雙手抱胸,勢在必得:“別說黃爺了,僅憑我馬川,你也走不出這湖州府。”
“所以,你最好識趣些,別再妄想着逃跑了。”
“哦對了,姚小姐,有一點你是對的……”
“什……什麼……”
馬川咧嘴一笑:“簫秦的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他遠比你想象的還要可怕十倍,百倍。”
“想殺他的人太多了,然而很遺憾……”
“目前爲止,似乎沒有一個有過好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