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趁着夜色偷出了姚府。
姚桃帶路朝着遠處的山地趕去,一路無話。
有黃亢跟着,簫秦絲毫不擔心姚桃會使詐。
與此同時,隱祕的深山老林中。
在阿福母子倆精心照顧下,喫過藥的依雲,起色明顯好了許多。
已經能落地了,漸漸地已經不需要人攙扶。
但她的頭還是很痛,她只記得一個叫簫秦的名字,每次去想象他究竟是誰時,腦子就會撕裂般的疼。
“阿蓮,很晚了,別在外面坐着了,快點回來。”
“你身子還沒好利索。”
阿福娘喚道。
“哦。”依雲應了聲,慢慢起身往家裏走。
阿福見狀丟下手裏的活,趕緊迎了過來。
“阿福哥,村子裏其他人呢,爲什麼俺都看不到……”
阿福攙着依雲:“以前還有好多戶人家,後來能搬出去的都搬走了。”
“老絡頭大前年病死後,這裏就只剩我們一家了。”
“不對阿。”依雲遲疑:“可是俺記得,大娘說俺爹是前年走的。”
“這……”阿福有些心慌,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
可他又不是一個會撒謊的人,長這麼大從來就沒撒過慌。
“那俺知道了。”依雲自顧說:“老絡叔去世後,整個村子就剩下俺們兩家了,後來俺爹也出了事,就……”
阿福沒說話,阿福娘還在遠處催促着。
依雲已經信了自己是阿蓮,昨天她去給她爹張四虎上過墳,墳上立着木牌,上面寫着愛女張阿蓮。
“阿蓮啊,你看你也好得差不多了,大娘尋思着,要不抓緊把你和阿福的喜事給辦了?”
“娘!!”阿福皺眉。
“一邊去,娘跟阿蓮說話,你躲一邊去。”
依雲低着頭,眼神迷茫。
“阿蓮,大娘和你說話呢……”
“哦。”依雲這纔回過神。
她最近經常這樣,莫名其妙就會發呆。
“大娘,你和阿福哥是個好人,俺都聽你們的。”
“好好好!有你這句話,大娘就是馬上閉眼,也踏實咯。”
阿福躲在門外,蹲在牆角里。
又喜又怕。
他知道依雲現在想不起來以前的事,可萬一以後記起來了,那可怎麼辦。
可是娘已經很老了,身子骨一天比一天沉。
她臨了最大的心願就是看着自己能有個媳婦。
這可怎麼辦……
……
今晚月色依舊很好。
馬川遠遠的跟在簫秦三人身後不遠不近的距離。
他搞不明白,姚桃怎麼會和簫秦在一起。
要不是黃亢也跟着,馬川早就胡思亂想了。
他本來想現身,但想了又想,還是藏起來好,先暗中觀察,弄明白再說。
“還有……有多遠……”簫秦已經累的上氣不接下氣。
他身體還沒好利索,又趕着夜路爬山。
黃亢自不用說,連姚桃都能甩他很遠。
想想都憋得慌,這幅孱弱的身子骨,已經不止一次的成爲了簫秦沉重的負擔。
系統爸爸到現在都沒出現。
姚桃回頭嫌棄的瞥着:“照你這樣的速度,天亮未必能到。”
簫秦一聽趕緊招手:“黃亢你過來!”
“幹什麼?”
“蹲下!”
“簫秦你想多了吧。”黃亢撇嘴。
“讓你蹲下就蹲下,咋滴,給我當一會兒坐騎,你很委屈?”
“簫秦做人不能如此無恥!”
姚桃都看傻了,簫秦直接跳到了黃亢背上。
堂堂三品宗師,曾經的京都衛大統領,居然拿簫秦一點辦法都沒。
黃亢嘴上反抗的厲害,實際行動說明了一切。
有了黃亢當坐騎,簫秦頓時輕鬆了不少。
三品宗師果真是厲害,之前爲了等簫秦走走停停耽誤了不少時間。
可這會兒揹着簫秦,一跳至少十幾米遠,就跟玩似的。
倒是讓簫秦十分意外的是,姚桃一個弱女子,居然還能跟上黃亢的速度。
“黃亢,姚桃什麼水平?”
“剛剛躍過七品,比很多女人都厲害。”
“切……”簫秦撇了撇嘴。
心想才七品,你黃亢怕是沒見過比她厲害幾百倍的人吧。
哦不對,你應該是見過,只是你不記得。
想到展素素,簫秦就挺惆悵的,從分別至今,也有很長時間了。
也不知展素素那邊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算了,想這些幹嘛,自己都顧不上了。
當簫秦不再是累贅後,黃亢和姚桃相繼提速。
僅僅用了一個多,不到兩個時辰,三人便落在了那口深坑邊。
“就是這裏了,簫秦你自己看,我沒騙你,這裏面我還給鋪了厚厚的稻草。”
“上面也遮掩的很嚴實,人在裏面不知道有多舒服。”
簫秦咬着牙:“總有一天,我會把你腿打斷,然後丟進深坑裏,我讓你知道什麼才叫真正的舒服。”
姚桃瞬間不說話了,彆着頭也不去看簫秦。
“黃亢你人呢?”
簫秦一轉身,發現黃亢不見了,然後就聽到下面在喊:“在下面。”
“不是,你下去也不帶我一起。”
片刻後,黃亢蹭一下跳了上來,看了眼姚桃。
“她沒說錯,裏面確實特殊處理過,如果想要依雲的命,不會這麼做。”
“你能看的出來,依雲從這裏離開多久了?”
黃亢搖頭:“下面有一層積水,應該下過一場大雨,很多痕跡都被清洗掉了。”
“姚桃,這附近可有人家?”
姚桃搖頭:“沒有,方圓二十里,全是這樣的大山,那晚我已經搜過,沒有任何發現。”
“我想……”
“以依雲殿下的身手,她不可能獨自從這裏爬出來。”
“應該是被人發現了,所以極有可能,她早已被帶走,可能已經到了很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