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秦躺在馬車裏,迷迷糊糊睡了有一會兒。
等睜開眼還在路上。
程縣那邊的防控工作暫時交給了白松負責,由商虎和路衝等人配合他。
簫秦的一系列防止措施,都已經詳細寫了出來。
他們只需要按照步驟去照做即可。
無非和厝縣的措施一樣,從四面封鎖程縣所有的出入口。
至於物資調配,湖州府衙方面確實做了不少工作,這點也不用擔心。
有一點是簫秦沒想到的。
他把前世遇到的情況,照搬到了這裏,當忽略了這個世界仍處於相對落後的封建王朝時代。
尤其是交通極其堵塞,人員流動範圍極其有限。
普通老百姓只能憑腿轉移,馬車,牛車都沒有。
雖然情況已經出現了四五天了,但實際受災的範圍,仍停留在有限的幾個縣內。
從這一點上講,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來回從厝縣到州府這條路簫秦也走過很多次,已經很熟悉了。
這次姚啓年並未帶太多人馬回府,選擇的輕裝快行。
如果不是顧及簫秦所乘坐的馬車,這會兒應該已經回到了府邸。
一直到半下午,一衆人等終於落在了府邸門前。
姚夫人帶着家人,眼淚絲絲的望着疲憊不堪的姚啓年。
當家的回來了一切就好說了,快,快給老爺端茶,還有飯菜。
只是……
“老爺,這二位是……”
姚啓年一甩手,也沒解釋,領着簫秦和黃亢便要進門。
這時候馬川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見到簫秦就很激動。
“簫秦我就知道你沒死。”
“你才死了。”簫秦翻了翻白眼,沒見過這號打招呼的。
“那啥,黃亢你先跟姚大人進去,我和馬川有點事。”
簫秦拉着馬川來到一旁,皺着眉頭:“這幾天你一直守在附近?”
“那當然了,你這兒子我馬川認定了。”
“少屁話,說說,有什麼發現。”
馬川搖了搖頭:“簫秦你是不是弄錯了,我都盯了三天了,白天晚上都在盯,你瞧我這大眼睛珠子。”
“全是血絲,可問題是沒發現有啥奇奇怪怪的人啊。”
“姚府這幾天一切正常。”
“你確定一切正常?”簫秦皺眉:“再想想。”
馬川忽然想到了姚桃,按照簫秦提示的,姚桃確實有那麼點像。
不可能。
馬川搖了搖頭:“沒有,要有我能不跟你說嘛。”
“對了,簫秦,我有事想請教你,簫秦,你別走啊,喂!”
簫秦也沒廢話,從馬川這得不到有用的信息,頭也不回的跟着黃亢而去。
馬川能抓到那人的現行最好,可要是抓不到,只能說明那人非常警覺。
越警覺反而越能證明此人有問題。
既然此時已經順利進入了姚府,只要對方還府內藏着,那就不怕找不見人。
姚啓年問:“簫秦,現在怎麼說?”
“什麼怎麼說。”簫秦轉過頭看向黃亢:“你是不是餓了?”
黃亢愣了愣:“你要是餓了你就直說,你簫秦還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那成。”簫秦攤了攤手:“姚大人,好喫好喝的端上來啊,人是鐵飯是鋼,喫飽喝足纔有力氣幹正事。”
“你別說,你們那厝縣也夠窮的,開始還有點葷腥,後來乾脆野菜糰子都端上來了。”
“嘴裏都快淡出個鳥兒來了。”
“簫秦我看你是想來我府上蹭喫蹭喝。”姚啓年瞥了眼:“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話是這麼說,人家姚夫人早就準備好了飯菜,一直沒停的準備着。
一招呼現成的就端上來了。
真別說,這姚啓年還真會享受,家常便飯那都一大桌子,最起碼二三十個菜。
其他人還客套着,簫秦是一點沒客氣。
端着飯碗,站起來,一邊喫一邊指指點點,愣是把人姚夫人給看傻了眼。
她這會兒也知道這年輕人是誰了。
原來他就是依雲殿下心心念唸的那個人。
這人也太沒規矩了吧,都說客隨主便,他哪裏有半點客人該有的樣子。
而且跟老爺說話也一點不客氣,老爺說他一句,他能嗆得老爺半天說不出話。
看着老爺頻頻不的如意,姚夫人心生不滿。
“老爺,您這是從哪兒撿來一要飯的,餓死鬼投胎都沒這樣的。”
“夫人不可出言不遜。”姚啓年嘴上這麼說,心裏卻很得意。
可不就是餓死鬼投胎,滿桌的飯菜,都快被他一個人糟蹋了。
也不喝酒,姚啓年幾次硬着頭皮,跟他碰一下杯,好歹表示一下。
簫秦碰完杯子,一口不沾,直接放到一邊。
看都沒看姚啓年一樣,也太不把他這主人家當回事了。
“姚夫人是吧,夫人說的好,我簫秦可不就要飯要到了貴府上。”
“咋滴,你嫌棄我啊,我都沒嫌棄你,你該減減肥了,都快胖成豬了都。”
“你……你……庶子無禮!”
姚夫人差點沒直接抽過去。
她胖她知道,可是沒人敢和她這麼說話。
就算是老爺嫌棄,可老爺也會直接說。
簫秦撇了撇嘴:“我就一臭要飯的,我還跟你有什麼禮,簡直莫名其妙。”
“躲一邊去,別影響我要飯。”
“行了,下去!”姚啓年臉色已經非常難看。
簫秦果然是簫秦。
伶牙俐齒,沒有底線。
想要在他身上佔到便宜,有可能麼。
再讓夫人說下去,指不定得被活活氣死。
和這種人接觸,你得慢慢適應,得接受他的無底線。
等適應了,你也就無所謂了,然後你的臉皮不知不覺也變得跟城牆一樣厚了。
只能這樣了。
不然呢,你憋半天,罵人一句混蛋。
人家反口一句,你嘛死了。
誰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