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飛聽到活命二字,原本絕望的心忽然升起了一絲希望。
但下一刻,希望再次化爲泡影。
“蕭秦,連你都是階下囚,你以爲你說的話還有分量麼?”
“我可以有分量嗎?”蕭秦定定的看着馬川。
馬川則看向黃亢。
黃亢點頭。
“這會兒他說了算。”
“當真?”大飛狐疑的擡起頭。
“告訴我,立刻!”蕭秦早已不耐煩:“否則我保證你接下來比死還痛苦。”
“我沒有選擇。”大飛說:“希望你說話算話,好,我知道的我都說。”
“軍糧被劫一案,費解應該是參與了……”
“什麼叫應該!”蕭秦一巴掌過去:“重說!”
“我真的不確定啊,我只知道上個月的一天,費解找到我,讓我替他處理一批屍體。”
“像這種事以前也不是沒幹過,當時就沒想多,帶了幾個弟兄到現場後真的是被嚇到了,足足有五十多具屍體!”
“雖然那些屍體都被拔光了,可是從屍體手掌痕跡,還是能一眼認得出,那是官兵常年固定的握刀姿勢留下的痕跡。”
“五十多具官兵的屍體,我當時是真被嚇着了,不想幹,可是我又不傻,已經見到了這些屍體,要是不想幹那下個死的就是我。”
“而剛巧沒過幾天,皇城裏到處在傳,說三十萬擔軍糧被劫了,還有兩百多名押運官也一併失蹤了。”
“你們說能有這麼湊巧的事嗎?”
大飛的話,引得衆人驚呼連連。
蕭秦卻越聽越困惑,問:“剩下一百多具屍體呢?”
“我也不知道啊,我們處理完數過,剛好五十具,多一個都沒見着……”
“你確定那些是官兵的屍體?”
“這個我能確定,官兵的刀,刀柄都是一致的,所以常年印在他們手掌痕跡,比如繭子也都大體差不多。”
馬川點頭:“這個他沒說謊,要是五十具屍體手上繭子都差不多,那肯定是官兵的。”
“那就奇怪了。”黃亢遲疑:“軍糧案一共失蹤了兩百名押運官,怎麼只有五十具屍體,莫非其他的一百五十人都還活着?”
“很難。”蕭秦搖頭:“朝廷花費了大量人力物力,搜尋這麼久都一無所獲,如果是活人,怎麼可能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留下。”
“說,那五十具屍體,究竟是怎麼死的!”黃亢質問。
“說到這裏,起初我也很納悶,因爲那些屍體脖子上統一都有很深的勒痕,會讓人下意識的認爲是被人活活勒死的。”
“可是仔細一想,五十人一起被活活勒死,這怎麼可能。”
“後來我在處理屍體的時候,瞞着費解偷偷找了個仵作,一查嚇一跳,他們的致命傷卻是被人勒死,但勒死之前,吸入了大量能瞬間致人昏迷的煙霧。”
“而且仵作非常肯定的告訴我,說那煙霧應該是一種毒瘴氣。”
“什麼意思?”黃亢錯愕極了:“你是說,他們是被人放瘴氣迷暈,然後再被活活勒死?這怎麼可能!”
“他應該沒說謊。”馬川解釋道:“走虎山那一片咱們也熟,山深植被茂盛。
“遇到特殊天氣,比如下完大雨放晴的時候,確實常出現瘴氣。”
“這樣也就能解釋的通,兩百全副武裝的押運官,離奇失蹤的真相了。”
蕭秦點了點頭,馬川分析的不錯,藉助瘴氣把人集體迷暈,然後在動手將其在昏迷中勒死。
這樣確實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說說吧,你們是怎麼處理那些屍體的?”蕭秦問。
“埋……當然是埋了……”
蕭秦沉聲:“我不想聽假話。”
他知道像大飛這種窮兇極惡之徒,絕對不會有這麼好心。
大飛糾結了很久,被山夔拿刀戳在胸口後,才終於說了實話。
“我們確實埋了,只是埋了一部分,實在是太多了,太費勁了,而且要是都埋在一起,很容易被官府翻找到。”
“爲了避免麻煩,我們就分散埋了一部分,剩下的……剁碎了,然後……”
“我去你嗎的!”路衝是個急性子,他早就忍不住了。
上去就騎在大飛身上,一頓拳打腳踢。
這會兒也沒人攔着。
因爲大家都明白剁碎瞭然後是意味着什麼。
人間至慘不過如此,真就是禽獸不如,令人反胃,徹骨的寒意。
真的是死一百遍都不爲過。
“行了,別真打死了。”黃亢拉開了路衝,看了眼蕭秦:“你還有啥要問的,趕緊的。”
趕緊的三個字,已經表明了黃亢迫切想要處死此人的心情。
蕭秦也是一樣。
“你是皇城的人,那應該聽說過,那晚小院走水事件,死了七口人,告訴我,這件事你們是否參與?”
“天地良心!”大飛帶着哭腔:“這件事真不是我們乾的,我發誓,要是跟我大飛能沾上一點點關係,我全家不的好死!”
“你他嗎的還有良心,你這種禽獸也配談良心!”路衝跳起來又是一腳揣在了大飛臉上。
“真不是我乾的啊,小院走水那晚,我和我的手下就不在皇城,我們去匡縣收租子去了,當晚就歇在匡縣,不信你們可以去查。”
大飛說的急切,而且提供了不在場證明,這個很容易查明,應該不至於死到臨頭還亂說。
“那你可知道此案的有關線索,你知道什麼就說什麼。”
“我發誓,真的是毫不知情,不瞞各位,這事我得知後,也側面打探過費解的態度。”
“連費解都不知道是誰做的,他還說……還說……”
“還說什麼!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