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亢交代二麻子自己回來之前,千萬別動。
然後就和蕭秦來到沒人的一旁。
“姓蕭的,你現在是個什麼意思?”黃亢問。
“好好說話,什麼叫姓蕭的,我能有什麼意思,這會兒你威風大了,兩邊都在看您黃爺的眼色。”
蕭秦撇了撇嘴:“你問我?”
“蕭秦,沒功夫和你開玩笑!”黃亢沉聲道:“馬川那邊有高手,就是那個後脖有疤的那個。”
“雖然他一直在刻意隱藏氣息,但我還是能感受得到,此人有問題。”
“此人境界至少和我相當,甚至不在我之下。”
“皇宮的四品以上的高手我大概都有所瞭解,卻從未見過此人。”
蕭秦眉頭越擰越緊:“你確定?”
“確定。”黃亢神色肅然:“所以我想告訴你的是,馬川的隊伍可能有問題,裏面混進去了不該存在的人。”
“這幾天我一直沒吭聲,就是在暗中觀察此人,他應該是用了易容術。”
蕭秦心頭一沉:“你是說,連馬川他們都不知道這種情況?”
“我不確定,但此人隱藏氣息的目的是什麼,蕭秦你應該能猜到吧?”
蕭秦遲疑:“你是說他是刺客?混進押送隊伍,是爲了刺殺我?”
“可既然是這樣,他爲何遲遲不下手呢?”
黃亢解釋:“我想,他應該也有所忌憚我,實際上對於我而言,身上的枷鎖腳銬本就形同虛設。”
“他應該知道,打起來我一定會力保你,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他應該不會下手。”
“而現在,是一個除掉他的好機會。”
“你是說……”蕭秦面色凝重:“挑動兩幫人打起來,然後趁亂除掉他?可你剛纔也說了,你拿不準,他或許功力在你之上,要萬一,不妥,這很冒險。”
“我知道你啥意思,打算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忽然下暗手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但你想過沒有,你盯着他,他肯定也盯着你!”
“黃大傻帽,你這麼明目張膽把我叫來單獨商量,人家會一點防備都沒有麼?”
黃亢一楞:“這……”
一時反駁不出,人家蕭秦確實說的有道理。
蕭秦想了想:“你聽我的,對方既然沒急着動手,咱們也必須按兵不動,最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黃亢問:“那這會兒怎麼說?我本來以爲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確實算是個機會,但你不該把我叫來商量,我現在不回頭就能知道,那人肯定盯着咱倆。”
“你聽我的,現在不能打,沒有十足的把握,不能動。”
黃亢不解:“可是錯過這次機會,萬一他要在暗中對你下手,豈不是防不勝防?”
蕭秦點了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那我問你,你跟那二麻子關係……我是說,他聽不聽你的話?”
“那沒的說,我救過那小子不止一次,他是個重情義之人,你也看到了,非要把我劫下來。”
“那就好辦,你聽我說……”
蕭秦湊到黃亢耳邊,兩人又仔細商量了片刻。
接着便重新回到了各自隊伍中。
蕭秦不動神色的從那人身邊擦過,並沒有刻意去打量他。
馬川的隊伍,一共有十四人,除了馬川這個隊長,其他十三人每人對應一名囚犯。
應該採取的是相對責任制,每個押運官負責看押各自的犯人,出了問題自己也是要承擔責任。
黃亢說的那人,在十四人中並不起眼,相貌平平,沉默寡言,一路上沒見他開口說過話。
因此也不知道他叫什麼。
他負責的囚犯是小柴,倆人都是悶葫蘆。
蕭秦沒有功夫,就算湊到那人面前,也絲毫感受不到有任何不對。
實在是太普通了。
但蕭秦知道,黃亢肯定不會拿這種事跟他開玩笑。
但有一點,黃亢說的未必就對。
此人混跡在押運隊伍中,未必就是來刺殺蕭秦的。
或許他就是旂秦帝故意安排在隊伍中的,除了黃亢以外的第二道保險。
所以是敵是友,現在根本就不好說。
但通過這件事,蕭秦還是很欣慰的,至少黃大傻帽這次終於張心了。
當務之急要確定的其實只有一點。
此人的存在,馬川或者其他押運官是否知情。
如果他們也知道,那就能說明此人必然是上面派來的,就算是來保護他們的。
假設馬川等人並不知情,那此人的來歷和目的就值得深究。
易容術蕭秦見識過,小柴此時就是用的易容術。
易容術是通過高超手段,模擬他人面貌,達到以假亂真。
那麼問題就來了,在馬川等人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此人用了易容術,必然是頂替了原本的那位押運管,那就可以基本肯定,不壞好意。
難就難在,如果直接去問馬川,馬川未必會說的同時,會直接引起此人的高度警覺。
他若真有殺心,已知暴露的情況下,未必不會先下手爲強。
蕭秦思慮再三,最終認爲,越是拿捏不準,越該沉下來心來,此刻切勿打草驚蛇。
黃亢回到二麻子身邊後,按照蕭秦交代的,詳細解釋了其中的誤會。
二麻子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尊重了黃亢的意見,放棄了劫救。
雖說放棄劫救,但二麻子也並不放心眼睜睜看着黃爺受苦,說白了,二麻子不相信這些朝廷的走狗。
並且二麻子還提出,他要帶着弟兄們,一路護送黃爺入北境。
這話一說,還是令人非常感動的。
要知道此去北境算是千里迢迢了,他們這些山匪早已在山頭安定了下來,都有自己的營生,以及家人。
爲了黃亢一人,再次拋家舍業,無怨無悔。
怎能不令人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