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屹當然沒有瘋,簫秦第一時間出現時,他就察覺到了。
先是無動於衷,然後裝瘋,就是爲了能讓對方放鬆警惕。
還在牢外的黃亢嚇慘了,臉都白了。
“王屹,我勸你不要衝動,否則……”
“否則怎樣?”王屹慘淡一笑:“進了這死牢,你以爲我能怎樣?”
“老天最後還是開了眼!簫秦是你!還是你!”
“害死我父,誅我全族,我王屹活不了了,你也要陪葬!”
簫秦明顯感覺勒在脖子上的鐵鏈變得更緊了,呼吸開始變的困難。
王屹此時的情緒極其不穩定,還真有可能隨時會勒死他。
“王,王屹,你……你還有……有救……”
“不僅你……你有救……你族人也還有……有救……”
“哈,哈哈!”王屹又用力了些,面目愈發猙獰:“簫秦,你以爲我還會信你的鬼話?”
“你今天來不就是爲了狠狠的羞辱我?”
“是,我承認,七日賭約你簫秦贏了。”
“可那又怎樣,又怎樣!”
簫秦趁着對方說話的空襲,使勁扯着鐵鏈,總算能喘上口氣。
趕緊開口:“七日賭約,我未必就贏了。”
“軍糧被劫一案另有蹊蹺,害死你父親的真正凶手也並非是我簫秦。”
“王屹,我並不是以勝利者的姿態,專程羞辱你而來。”
“否則我爲什麼要以身冒險,單獨和你待在一個牢房。”
“不管你信不信,你父王權治臨死囑託,讓我一定保你性命。”
“我正是爲此而來。”
一口氣說完這些,如若王屹依舊衝動,簫秦也無計可施了。
獨自進入牢房面對極端憤怒的王屹,的確是極其冒險的行爲。
可這也是簫秦目前能想到,唯一能解救王屹的辦法。
非常之時,非常手段,只好放手一搏。
“簫秦你不要再說了!我是不會信你的!”
王屹態度堅決,但實際上簫秦知道自己已賭贏了。
對方勒着鐵鏈的手,開始有了輕微的鬆動。
這便說明他內心動搖了。
“王屹,你父親死後,你便是王家的族長。”
“想想和你一起關在死牢中的家人,還有你府上數百即將被流放到苦地的族人。”
“你若還有半點族長的擔當,就應該嘗試着信我。”
“族長,家人,族人……”
王屹身子喃喃自語的同時,人好似一瞬間陷入了呆滯。
簫秦並未趁此趕緊脫離危險。
而是選擇趁熱打鐵,繼續用言語撬動王屹的意識。
“王屹你應該很清楚,我乃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你想殺我隨時可以動手。”
“你可以不信我,但我就在你手上。”
“黃亢你也別愣着了,還不趕緊去稟奏陛下!”
“可是……”黃亢搖頭:“我要走了,他真把你弄死了怎麼辦!”
“嗎的!”簫秦罵道:“你是不是豬腦子,你不走,我就安全了?”
“可是……”
“別他媽的可是了!現在唯一能救我的辦法,就是趕緊去請奏陛下……”
“就和陛下說明我的處境,告訴他,我現在成了王屹的人質!”
“想要救我,就必須先放過王屹以及王家被牽連的衆人!”
“去,就按我說的做!快去啊!”
黃亢就是再傻,也總算聽明白了。
“王屹你聽着!”黃亢臨走前正聲警告:“我這就去請奏陛下。”
“如果你在此期間,敢對簫秦下死手,我敢打保票!”
“陛下就不單單追究你王氏三族,而是整個九族都要爲你的愚蠢行爲陪葬!”
目送黃亢趕集趕忙的跑遠,簫秦總算長鬆了一口氣。
這才拍了拍身後僵硬的王屹。
王屹不僅不傻,而且還很機靈。
但簫秦提出要黃亢去和皇帝談條件時,他就醒悟了過來。
原來自己或許是真的誤解了簫秦。
被鬆開後的簫秦,一臉的不爽:“你小子要不要再使點勁,直接勒死老子算了。”
王屹錯愕的盯着對方:“爲什麼……”
“因爲老子不想讓你死,行不行啊?”
“矯情!”
王屹錯亂了,感覺一切太不真實了。
簫秦是他的死仇,這點絕對沒錯。
自己剛剛是真想活活勒死他,這也毫無疑問。
可他爲什麼要救自己,難道父親的死,真的另有蹊蹺?
“小子,時間不多,很快這裏將會被京兆尹的人團團圍住。”
簫秦沉聲:“所以我說,你聽,不要問廢話,聽明白了點頭!”
王屹下意識的點了頭。
“首先我之前沒有騙你,你父王權治之死,其中必有隱情。”
“真正害死你父親,害的你家破人亡的,並不是我簫秦,而是另有其人。”
“簡單說,有人利用你的父親,然後又放棄了他,讓他當了替罪羊。”
“這一點你父親也很清楚,可他寧死也不肯說出真相。”
“王屹,你父親是冤死的!”
“所以你必須活下來,你只有活下來,才能替你父親洗冤。”
“才能真正拯救你王氏一族幾百口性命!”
“爲什麼!”王屹滿含淚水,將信將疑:“簫秦,難道你安的是菩薩心?告訴我,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很簡單,我做這些也是爲了給王權治翻案。”
“你說的對,菩薩心離我簫秦太遠,我很現實。”
“軍糧被劫一案,很不幸我也捲入了其中,並且已經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你父親王權治死了,而我的管家老柴,還有最忠誠的馬伕小安,以及小院裏一共七口人,他們全都死了……”
“所以你還要問我爲什麼嗎?”
“因爲,復仇!”
“是的,你沒聽錯,我要讓這件事的幕後主使,血債血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