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後面的監審室裏,顧佰順,劉洪旭都站在玻璃前,等着沈月交代。
透過巨大的玻璃,能看見沈月渾身無力地癱在椅子上面,身體時不時地還抽搐一下。
徐楠拽過椅子,直接坐在她身前,蹺着二郎腿,開口問道:“何巖最後一次聯繫你,是什麼時候?”
沈月喘了兩口氣,忍着身上一陣陣的疼痛,緩緩說道:“就……就在外事酒店出事的前兩天……”
徐楠觀察着她的面部表情,繼續問道:“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沈月低頭坦白道:“那天他在我這住的……還在我這拿走了一張卡……還有一把槍……”
聽到這話,徐楠身體不由得微微前傾,追問道:“是什麼槍?”
“是,是一把手槍……”
“什麼型號的手槍?”
沈月回憶了一下,搖頭道:“我不太懂……是他之前放在我這兒的。”
徐楠掏出案發現場那把FN57手槍的照片,舉在沈月面前,大聲問道:“你仔細看看,是不是這把?”
沈月費力擡起頭來,打量着照片,隨後輕輕點頭:“對……就是這把……”
聽到這話,監審室裏的劉洪旭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
這樣一來,事情幾乎就已經實錘了,藏槍的幫兇肯定是何巖。
想了一下,他拿起對講機吩咐道:“問問她那張卡的事。”
徐楠聽到這話,扭頭又問道:“那張卡呢,裏面什麼內容?”
沈月老老實實地交代道:“是三百萬存款……也是他之前放在我這的,告訴我不讓我動裏面的錢……”
徐楠想了一下,繼續追問:“何巖平時都跟誰有過接觸?”
沈月努力回憶着,搖搖頭說道:“跟誰都沒什麼接觸……他這個人性格比較孤僻,不愛交際,平時挺安靜的一個人。但是,挺捨得爲我花錢。我那個酒吧,也是他出資幫我開的。但是,他工作上的事情,我也不問,很多事情,我真的不清楚。”
“我問你的不是這些!”徐楠不耐煩地一擺手:“我問他平時的人際關係。你跟他這麼多年,他就沒帶你見過什麼朋友?你仔細想想,別遺漏任何的細節,這對你很關鍵!”
沈月臉上頓時露出懼色,雙腿都不自覺地抖了起來,急忙解釋:“我沒騙你,我倆平時就喫喫飯,看看電影,或者到我的酒吧裏坐一坐,也沒接觸過什麼朋友。他是個挺內向的人……”
說到這,她突然停頓了一下,猛然想起來什麼,立刻交代道:“對……對了,我想起來了!他是有兩次行爲挺異常的……好像是跟其他人見過面。”
徐楠盯着她,追問道:“是誰?什麼時候見的?”
沈月搖搖頭:“我不認識,他也沒說,但見面時間,是兩三個月前。當時我倆在外面喫飯,他突然接了個電話,讓我開車送他去過一個茶樓,叫做福……福爾茶樓。不過,我沒上去,他見的什麼人,在裏面談的什麼我都不清楚。”
徐楠一邊觀察她的微表情,一邊繼續引導着問道:“見了多長時間?”
“我想想……可,可能是二十來分鐘吧。”
“記得這麼清楚?”
“我當時在樓下刷了個短劇,正好一集左右,他就下來了。”
沈月又解釋道:“我當時還問過他,跟誰在福爾茶樓鬼鬼祟祟地見面,但他沒說,我就沒追問。”
“第二次呢,也是福爾茶樓嗎?”
“對的,那一次是我姐們過生日,他突然接了個電話,開着我車走的。後來我問他,他說是去福爾茶樓見個朋友。”
徐楠點了點頭,又問了幾個問題,沈月沒有半點隱瞞,一五一十的都說了。
……
監審室裏,聽到沈月交代的這些事情,顧佰順一擺手,讓旁邊的郭正刀附耳過來,對他叮囑了幾句,讓他帶人去福爾茶樓。
一旁的劉洪旭扭頭對秋哥說道:“你也去一趟。”
交代之後,郭正刀跟秋哥二人快步離開了監審室。
……
一個小時後,龍城福爾茶樓。
這座茶樓一共三層高,裝修古色古香,整個內部結構全是木質打造。
在龍城,許多愛喝茶的人士就是喜歡這種格調。
此時,茶樓裏零零散散坐着幾桌客人,有的人純粹是爲了品茶,有的人則是在藉此地談着生意。
“吱嘎——”
幾輛車忽然停在了茶樓外面,郭正刀,秋哥帶着幾名警衛,快步進了茶樓,直接來到前臺。
看着這些氣勢洶洶的客人,前臺的服務員愣了一下,感覺他們也不像是來喝茶的,急忙問道:“幾位貴客,有什麼事嗎?”
郭正刀謊稱道:“我們是龍城警務署的,把你們老闆叫出來,我們有事找他調查一下。”
“好的好的,幾位稍等……”
服務員也不敢怠慢,趕忙拿起座機,給老闆打了個電話。
沒多一會兒,一位穿着一身唐裝的中年男子急急忙忙走下樓梯,對郭正刀他們說道:“幾位警官,我就是這裏的老闆,找我有什麼事兒?”
郭正刀掏出一張假的警官證,給老闆看了一眼:“有人舉報你賣假茶,跟我們回去,配合調查。”
老闆有些懵逼,趕忙說道:“賣假茶?怎麼可能呢?!”
“有什麼話回署裏說吧,帶走。”郭正刀一揮手,幾名警衛上前,押着老闆往外走。
老闆也不敢反抗,只是很無辜地說着:“幾位警官,你們一定要調查清楚,我是被人冤枉的!”
店裏的客人和服務員也只能在旁邊眼巴巴地看着,一直到自家老闆被押上了車。
……
上車之後,老闆還在解釋:“幾位警官,我……”
“別說廢話!”郭正刀直接掏出全統局的證件,重新給他看了一眼:“我們是全統局的,找你調查一個案件。現在問你什麼,你就老老實實說什麼。”
全統局?
老闆心裏一緊,表情緊張地連連點頭。
郭正刀也不拐彎抹角,啪地一聲,甩出何巖的照片,丟到他懷裏:“認識他嗎?”
老闆拿着照片,仔細看了兩眼,想了半天,有些猶豫地說道:“沒什麼印象……”
郭正刀面色陰沉地盯着他:“好好想想,他來過你這喝茶。”
老闆解釋道:“哎呦,幾位長官,我實話跟你們說,我開了好幾家茶樓,來往的客人不少,真不記得這麼一號人。而且我平時不常在這個茶樓,這裏都是我弟弟在打理。”
郭正刀想了一下,吩咐道:“誰負責這個店的招待工作,你給他打個電話,叫他出來。知道怎麼說吧?”
“知道知道。”
老闆連連點頭,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喊了兩個人出來,言語上也沒什麼異常。
三四分鐘後,兩名青年從茶樓走出來,上了車。
郭正刀也沒多廢話,直接把照片給他們看了一眼:“認不認識?”
大堂經理瞧了半天,沒認出來。
一旁的前臺服務生倒是眼睛一亮,急忙說道:“我有印象,他好像是來過幾次。”
……
龍城,某不知名地點。
何巖穿着一件很普通的風衣,臉上戴着口罩,站在一處廢棄的爛尾樓內,拿着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你在哪呢,聊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