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忙完啦？”
陸染染忍不住耳根子一熱，說話磕巴了下。
“你好像……不是很希望我忙完出現？”
南司瑾盯着她，語氣淡淡，眼神裏卻有一抹揶揄。
她爲什麼說話磕巴，他當然知道。
但女朋友臉皮薄也沒辦法，他自然只能裝作不知道，不提昨天的事。
陸染染立刻搖搖頭，否認得特別快：：“沒有啊！”
她肯定不是不想見南司瑾。
只是一見到他，就會想起昨天的事……
“我聽施羅德的人說，今天那個人又去找你麻煩了？”
南司瑾沒有給她將自己拒之門外的機會，直接走了進去，拿出小冰櫃裏的酒和酒杯，給自己倒了一杯，坦然自若地坐下了。
今天上午直到現在，他才見到她，自然不打算在門口說兩句就走。
陸染染並沒有注意到他的心思，只關上門，自然而然地順着他的話解釋了今天在施羅德發生的事。
“……就是這樣，我倒沒事，不過這樣做，會不會對施羅德造成什麼影響？”
她倒不怕沃拉斯頓的威脅。
不管是L。U，還是她在演藝圈的工作，都是以自己的能力，和踏實的人合作。
沃拉斯頓想要做什麼，也要能找到機會下手。
陸染染不覺得沃拉斯頓真能找到什麼機會，對她做些什麼。
“當然不會，施羅德的客戶羣，本身就是經過篩選的，每個人，都是有足夠社會地位和消費實力的人，就算拉黑了沃拉斯頓，也不會有什麼影響，畢竟想要進入施羅德客戶羣體的人太多了。”
南司瑾雖然坐鎮South集團，並不親自管理旗下的各個品牌和公司的細節，但每個公司的基本情況，他還是清楚的。
之前他跟陸染染說的，店大欺客，並不是安慰她的話。
施羅德就是有這個本事，“欺負”沃拉斯頓大小姐這種仗勢欺人的客戶。
聽他這麼一說，陸染染纔不用太擔心。
她的手驀地被男人抓進掌心裏，一根根地捏着指尖，動作親暱。
她滯了滯，沒有抽開。
這裏又沒有第三人在，而且只是牽手。
不過……雖然只是捏捏指尖，但好像莫名地讓人不好意思。
“對了，我這邊儘快提前完成一些國內的工作，後天我們去——”
“我不確定這兩天有沒有空。”
陸染染原本垂下頭去，盯着兩人交握的手。
聽到他的話，立刻擡起頭來。
南司瑾微不可見地挑了挑眉尾：“你有別的安排？”
陸染染點點頭：“我……陸芸芸邀請我參加這邊的一個化裝舞會，我必須去。”
她把陸芸芸打來的電話轉述給了南司瑾。
南司瑾皺了皺眉：“她故意用激將法，激你參加的。”
陸染染當然也知道。
“我明白，但我還是要去。”她頓了頓，“我不是被她激將了，只是，我不願意讓她稱心如意。”
如果只是陸芸芸邀請她去，那她不去，陸芸芸就能氣死。
可陸芸芸是替沃拉斯頓約她的。
很明顯，這兩人已經狼狽爲奸，達成同盟了。
她去了，才能讓陸芸芸知道自己錯得離譜，也才能讓她倆在這個舞會上，過得不那麼舒坦。
上輩子的仇。
爺爺的事。
陸芸芸別想在主動挑釁她後，還能過得舒坦順意的。
“我是你的……”
南司瑾看着她望向自己的精緻小臉，停頓了下，換了個詞，才繼續道。
“我是你的男朋友，這種事情，不需要你自己親自出馬，要讓這兩人不好過，我讓下面的人做就行。”
根本不需要她勞心勞力，去親自對付和解決。
更不要說，要爲此，佔用跟他難得的二人約會時間。
“男朋友”三個字，讓陸染染心臟不由自主地動了動。
南司瑾是出於男朋友的立場，在護着她，不想讓她親自動手，她能感覺得出來。
不過……
“南司瑾，我不能……”她望着他，澄澈的眼眸潤澤明亮，“我不能什麼事都靠你，陸家的事，我自己遇上的事……”
她不願太過依靠一個人，躲在那個人的羽翼下，做一朵柔弱的菟絲花。
她兩世爲人，一世慘死，一世，她要報仇，也要變強大，活出自己的樣子。
有些事，她想自己去面對，去解決。
南司瑾定定盯着她小臉上堅定的表情，終於鬆了口。
“好，我知道。”他捏了捏她柔軟的臉頰，“我不插手，但你需要時，我怕永遠在。”
陸染染感覺到心口一陣暖意蔓延。
她緩緩點頭：“嗯……”
上輩子，她怎麼沒有發現南司瑾的這一面？
這個男人，並不是只有那麼狠戾的一面。
尤其是在面對她的時候，他總是溫柔得出奇。
“那，我待會兒就會聯繫施羅德，準備出席舞會的裙子——”
“這個我來吧。”南司瑾打斷她：“這種事，讓品牌的人自己去準備就行了，你只需要試穿和準備參加舞會就行了。”
沃拉斯頓會參加的化裝舞會，自然是這邊的上流社會規格的名流舞會。
到時候，舞會場地門口，一定少不了各種記者和鏡頭。
參加的人，誰都不會隨意打扮，畢竟上報上新聞的事，誰也不想成爲着裝上被嘲笑的那一個。
“那今晚——”
“南司瑾，你餓了嗎？我好像有點餓了。”
陸染染有些緊張地打斷了他的話，也阻止了他的意圖。
今晚？
今晚開頭的還能是什麼話題？
在國內的時候，睡覺的時候，是一張牀兩牀被子。
可是酒店這邊，只有一張牀一牀被子。
她知道自己可以開口提，但是……未免太過彆扭。
但不提，更彆扭……
就算兩人已經那什麼過了，但那種時候，她幾乎都沒有多清醒……
所以，一想到那種事，陸染染還是忍不住覺得格外緊張。
從精神上，她還沒有準備好。
南司瑾看她拉着自己起身往門口走，微不可見地輕嘆了一聲。
還需要時間。
他沒說什麼，安靜由她拉着走。
走到電梯口的時候，門外守着的保鏢們，替兩人按下電梯。
進了電梯，陸染染悄悄看了一眼他。
臉色……似乎和平常沒有差別。
可是她剛纔打斷了他的話，他會不會不高興？
陸染染忍不住反思自己，是不是拒絕得太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