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僧不想答。
但他害怕我再給他扎出一個新血戒疤。
瞄着已經滴到眼皮上的血珠,他牙咬的“咯吱”響,“我要練化陰靈。”
“哪個?餘老漢?”
他不吭聲。
看來,我猜對了。
至於練化陰靈做什麼,就不用多問了。
邪師練化陰靈,沒一個是用劫富濟貧,扶老奶奶過馬路的。
我換個角度,“爲什麼選擇餘老漢?”
“他怨氣重,好掌控。”
“就這?”
他又不說話了,翻着眼皮瞪我。
行吧,我是一個很核善的審問者,這個問題他不想答,我就換下一個。
“你是靈山下來的?”
灰衣僧的人眼皮猛地顫了一下,“你想幹什麼?”
我拿着亮閃閃的針在他眼前晃,“就、隨便問一下呀……咦,你這眼珠怎麼是這個顏色,看着跟別人的好像不太一樣,要不這樣,我給扎出來,咱換一個新的。”
“賤人!”
灰衣僧開始掙扎。
但樹枝有靈,他越掙扎,綁的就越緊,不大功夫,已經把他勒的氣都上不來,臉憋成了青紫色。
我好心提醒他,“別動呀,再動都要把你自個兒勒死了。”
這回他很聽話,半躺在雪地裏,一動不動,以減少樹枝上的敵意。
灰衣僧快氣死了,又不得不回我的問題,“是,但我的事,跟靈山沒有關係。”
“是嗎?那你幹嗎維護他們?”
他又卡住了。
我好心給他提醒,“餘老漢跟靈山上的寺廟,可是很有淵源的,很早以前就上去求過你們辦事,你知道吧?”
他還是不說話。
從表情上來看,我應該是猜對了。
他選餘老漢,絕對不是單純地因爲怨氣重好控制,而是原本就有聯繫。
早前害過餘小菊的妖僧,肯定在餘老漢身上留了什麼東西。
才使得餘老漢死後,連燕雲閒都沒辦法把他真正送走。
先有柳沐霆上他的身,之後又被灰衣僧拿去練化。
以前我沒想過這些事,餘老漢死的時候,我甚至都沒多問,他的陰靈會去哪裏。
當時一心想弄明白外婆的事,連陰差沒來收他,都沒太在意。
最重要的是,有燕雲閒在,我自信地以爲,所有漏洞,他都會替我補上。
現在回頭一想,處處都是疑點。
我拿着針,往灰衣僧跟前蹲了蹲,“最後一個問題,你答的我滿意,我今天就先放過你,但你要是答錯了,我就會一氣呵成,把你的戒疤都扎出來。”
灰衣僧頭往前挪了一點,狠不得咬死我。
可脖子處的樹枝,瞬間就又勒緊一圈,掐到他的氣管處。
“靈山寺裏有一個老妖僧,就是幾十年前跟餘老漢有聯繫的人,你知道他嗎?”
說話的時候,我已經把針尖碰到他的頭皮。
那位置之前我扎過兩針,血還不是很多,只有兩個圓圓的小血珠,看着好像凍住了。
灰衣僧躺在地上,動又動不了,不答就被扎。
牙齒“嗞”了好幾回,終於開口,“知道。”
“你跟他什麼關係?”
他氣死了,“你不是說最後一個問題嗎?”
我溫和地朝他笑笑,“這是最後一個了,我保證。”
他呼呼地喘着粗氣,“有。”
“什麼關係?找餘老漢是不是也是他的指示?”
灰衣僧再次想暴起。
但這次只是脖子上的筋動了動,別的地方已經勒的沒有空隙,他也暴不起來。
他倔強地把頭扭到一邊,拒絕再回答。
我沒有辦法呀,也不能掰他的嘴,只能先上針。
剛紮了兩紮,他就“哇哇”嚎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