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今天這仇結定了，所以也下了狠心，不問出點東西，絕不放他走。
在我殘忍的手段之下。
灰衣僧承認，他跟妖僧不但認識，還是師徒。
灰衣僧躺在雪地裏，整個身體被樹枝勒成一團，早已沒力氣掙扎，連說話都少氣無力。
“他叫裴陵，我認識他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十幾年了，沒老過沒變過。”
“他不在靈山，這裏只是他的一個落腳點，如果來這一帶，就會在寺裏歇腳。”
“什麼原身？我不知道，我看到的他就是個人。”
“餘老漢是他給我的，要練化成一個大靈，我的術法就會更上一層。”
“聽說過你，裴陵也去過黃育山，但上面的保護層太厚，他沒動。”
“其它事，我真的不知道了……”
最後的聲音，好像從雪裏發出來一樣，奄奄一息。
我的問題也差不多問完了。
拿出手機，給方希明打電話，“喂，你知不知道有什麼方法，能把一個人的修爲化了，把他變成一個普通人？”
“咚”
本來以爲快死的灰衣僧，突然來了一個鯉魚打挺。
罵我的聲音又宏亮了，“賤人，我什麼都告訴你了，你你你……”
方希明在那頭問，“林煜秋，出什麼事了？剛纔是什麼聲音？”
“沒事，你告訴我方法就行。”
小老弟很靠譜，說了一個既簡單又有效的方法。
我往灰衣僧身上一用，他立刻發出殺豬一樣的嚎叫。
不過叫完以後，他就癱在地上，再也不動了。
我在他身上搜了一遍，除了他一直拿着的佛珠，還找出兩張符紙，及一部手機。
用他的手機拔了個急救，特意加了變聲。
做完這些，我把現場收拾一遍，儘量不弄出明顯的腳印，連郭叔走時，留下的車印都打掃了一下。
然後，拿出包裏燕雲閒給我的梧桐樹枝。
咒語出口，地上的樹枝便“嘩啦”一聲解綁，然後緩緩往地下縮去。
一根樹枝離開前，輕輕繞了一下我的腳踝，末梢處微微擡起，迎向我看它的目光。
溫柔而纏綿。
那個樣子，是燕雲閒本閒了。
等樹枝收盡，我轉身往山上走，半路就遇到下來找我的方希明。
他的臉半點沒消腫，老遠就看到一顆巨大的頭。
也不知道之前的話是怎麼說出來的。
遠遠的看見我，他加快腳步。
到了近前，又皺眉，但因爲臉腫，這個動作沒完成，反而把眼睛擠的更加小。
一說話一流哈喇子，“你怎麼回事？不是早說要回來了？”
“這不回來了嗎？”
他努力睜開眼，做瞪我的樣子，但眼睛還是隻有一條小細縫。
大概說話實在太費勁，他把手機拿給我看。
上面顯示時間是，凌晨三點四十九分。
我朝他笑笑，“沒事，接了個手工活。”
“呵！”
小老弟發出冷笑，“你會啥子手工。”
“今天剛學的，刺青，你想試試嗎？”
他眯我一眼，大步往前走。
我笑着追上去，自豪地給他看包裏的東西，“都是今晚的收穫，咱們要發財嘍。”
他卻一眼盯住旁邊沒掀口的小口袋。
沒等我阻止，已經被他快速打開，從裏面抽出一串佛珠。
“這是什麼？”
小老弟給我一個質問的眼神。
我想收回來，“撿的。”
他一個字也不信，“哪兒撿的？”
我趕緊陪笑，“就路上呀，你怎麼了？”
他沒笑，臉繃的很緊，“這珠子上有很重的怨氣，裏面囚着活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