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住。
之後馬上打開手機,調出日曆。
陽曆三月五日,陰曆二月初三,日期下面標着兩個字:驚蟄。
書中有云:“二月節……萬物出乎震,震爲雷,故爲驚蟄,是蟄蟲驚而出走矣。”
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天氣正式轉暖了。
蟄伏在地下的蟲蛇蟻類,也該醒神了。
“你是說,昨晚的事,不是我夢遊,是有東西在作怪?”
小老弟冷哼一聲,扭頭就走。
我小跑步追上他,一秒認慫:“是我的錯,我確實沒想起這岔,就想着怎麼多接單,多賺錢,早點給你買摩托。”
點題了。
點到某人的心窩裏。
小老弟停腳,帶着一臉泥,還從泥裏翻出半個白眼。
“長點心吧,別光顧整那些花哩胡哨,去年逃走的母蛇,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瓦滴天,這句話堪比詛咒。
當天晚上我就睡不着了。
從訓練場回來,洗個澡,又找藉口跟方希明聊了幾句。
他十分不耐煩,催着我趕緊滾蛋。
我回到自己屋一看,纔剛剛十點,了無睡意。
坐着不對,站着也不行。
書看不下去,拿手機查了許多關於蛇的文字,都是我過去看過的,快能背下來了。
磨到十點半,不情不願上了牀。
眼睛睜的賊大,腦子裏都是昨晚論壇私信的事。
如果此事真是蛇妖所爲,它應該是來試探的。
可是她又爲什麼刪除呢?
難道不是應該順着我的回覆,直接上山來?
不對,她不敢來,桃園裏有太多要她命的東西,她喫過虧了。
她應該是想誘我下山。
可是那也不能刪信息吧,這一刪,我不就發現了?
想不通其中的關竅,但真的因爲這事,鬧的我很心煩,從過年到現在就比較放鬆的心理,重新揪了起來,懸的高高的。
再一看錶,好嘛,十一點多了。
但姐仍不想睡,只想熬鷹。
電話就是這個時候響的。
清脆的鈴聲在安靜的屋內,特別炸。
剛響一聲,我就彈了起來,倆眼驚恐地看向屏幕。
上面大大地顯着三個字:燕雲閒。
收回腿,手快如電,按了接聽:“喂,閒哥?這麼晚了你還沒睡。”
“你不是也沒睡。”
那頭的聲音溫潤如玉,儘管還有很強的距離感,但比上兩次好太多了。
而且他說的話沒有半分高冷。
我都快忘了初見燕雲閒的樣子。
那會兒他好像全身都罩着霜,一點也不想理我,全靠我耍賴纏着他。
怎麼現在就像換了個人一樣呢?
不管原因,反正就是開心。
手機緊緊扣在耳朵上,也小聲跟他說:“我睡的晚呀!”
“女孩子睡的晚,對皮膚不好。”
“我纔不擔心,我還是個寶寶,皮膚永遠好好。”說這話我是很傲嬌的。
就這天氣,就我跟方希明天天跟牲口一樣,大冬天在山上亂竄,手上的皮都扛不住了,臉卻還是潤潤的,最多紅一點。
那頭傳來低低的笑音:“好,你是寶寶。”
我也跟着笑:“你現在怎麼樣,是不是已經完全好了?還是很忙嗎?”
“是有一點忙。”
他的話很簡短,大部分都是我在說,他撿主要的回。
既是這樣,我依然美的想跳,在屋裏走路都是踮腳的,時不時還想撈一把屋頂。
等跟他的電話結束,我又躺在牀上暗搓搓高興了半個小時。
半夢半醒間,突然驚覺。
媽呀,說好的離他遠點呢。
我剛纔那是怎麼回事?恨不得他現在就在我面前,恨不得能當着他的面撒嬌。
“林煜秋,你是不是瘋了?”我捂臉問自己。
就算你不妨克他,人家也只是應外婆的情,來幫你而已,你還嬌情上了。
你這是幹啥,啊?
把自己好一頓罵。
但不得不承認,燕雲閒有了新功能,助眠。
好過某某口服液,我罵着自己都能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