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精神也很好。
但就是心裏頭矛盾。
既想靠近他,又想遠離。
既希望他天天給我打電話,發信息,又想他真的忙到顧不上我,我們淡忘於江湖,從此兩安。
心不在蔫。
被方希明逮住過兩回,摔兔子一樣,直接就把我撂到荒草堆裏了。
裏面還藏着石頭,磕到頭,瞬間出血。
任大爺又氣又惱,看我的眼神就是廢鐵不成鋼。
哨子都砸了。
吼聲在山谷中迴盪:“林煜秋,今天出門沒帶腦子嗎?這也能被抓住,你是死的,長那兒不會動一下。”
我一手捂着後腦勺,順勢把自己的頭扳低,完全不敢看他。
他“呼呼”喘着粗氣。
好幾次站到我面前,嘴張了合,合了又張。
可能氣太很,連罵的詞都忘了。
最後“哐”地一腳踢開一塊石頭,轉身就往山下走。
被他踢中的石頭,以流星的速度,直飛山底,好久都沒有聲音。
方希明站在我不遠處,面無表情地看我。
我晃晃神,從地上爬起來:“我沒事,先下山吧。”
他“哼”,“你是沒事,你就是把任魔頭氣出精神病了。”
“不至於,你也太小看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了,咱們倆也不是第一次惹他生氣。”
小老弟冷聲:“那你記不記得,再有一個月,就到最後決鬥期了?”
我……
他再次提醒:“他的比賽場地,不一定是在訓練場,也可能不是單打獨鬥。”
我警覺:“啥意思?”
方希明已經往前走。
“還看不出來嘛,任魔頭已經把範圍擴大了,到時候很可能就是在這山裏決鬥。”
頓了一下,又補充:“還有,我們要對付的,也可能不是他一個人。”
我的頭“轟”一下就炸了。
之前磕破的口子,血都往外滲的多一些,傷口處“豁豁”地。
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怎麼天天跟方希明一起訓練,他會知道這麼多,我卻一無所知?
任教官到底揹着我,還計劃些什麼?
看着挺直腰背,大步往山下走的方希明,我警鐘大亮。
我最近,可能是想賺錢想瘋了,光琢磨着怎麼接單,卻把最重要的事忘了。
這樣是不對滴!
發現問題的癥結,立馬修正自己的行爲和態度。
當天回來以後,我自己照着鏡子,把後腦勺的傷口處理了一下。
還好,只是破了點皮,傷不重。
弄完傷口,直接就去訓練場。
整個二月,我化身爲沒有感情的訓練機器,風雨不歇,日夜兼練。
我推掉了所有賺錢的事務,包括羅靜的事,也一併拒絕。
眼裏心裏,只有一件事,訓練。
這一個月,四次比賽,我嬴了方希明三次。
但我並不驕傲,甚至沒有享受、嬴後的休息時光。
我就是要嬴,要在燕雲閒來看我時,向他證明,他不是白請任鵬來的,我真的學到了東西,也能保護自己了。
當然,我也想過,他可能不會來。
那我就錄像,傳過去給他看。
總之,就是不要讓他再擔心。
進入三月,春暖花開,桃園裏一片粉紅。
地上的小草不知何時悄悄鑽出頭,好奇地向上張望。
屋裏種的那個小苗,又長高一截,綠色的葉子,油光發亮。
它不用再躲進屋內,被我放到外面的屋檐下。
早上太陽一出來,就能照到它身上。
與它一起的,還有外婆以前栽種的花,大多因爲我處理不當,已經只剩一根徑。
這時卻又在根部,發出嫩嫩的芽。
任教官訂了最後的比賽日,是陰曆的三月初十。
但規則還沒說。
方希明猜測:“他是要給咱們來個猝不及防,避免我們提前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