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雪竟然下了十幾釐米厚。
方希明一出門,就開始懟我:“林煜秋,你們這是什麼地方,不是說過了年就是春天,就開始變暖了嗎?怎麼還下雪。”
“到三月還要下桃花雪呢,這才哪兒到哪兒呀,小夥子頂住。”我語重心長挑眉笑。
因爲昨晚的事,我心情特別好。
噎完他,先一步往外跑去。
任教官今天出來晚了。
我們等了一會兒沒等上,反正他現在也不跟跑,就自己先出門了。
出了桃園門口,纔看到到他的手電筒光,往我們身上掃了一下,然後吹了一聲哨子。
我立刻吐槽:“瞧他閒的,這一聲準把劉叔和劉嬸都吵起來了。”
在這方面,小老弟和我還是很有共識的。
不過他閒話少,只簡單“嗯”了一聲。
我也沒再多說,兩人踏着雪在山頂溜了一圈,下來的時候已經七點多了。
本來還想往山下再跑一段,湊到八點。
結果任大爺良心發現,在門口等着我們。
“看你們今天挺自覺的,早練先這樣,歇會兒喫飯,喫完飯上新課程。”
我們都習慣了,新不新課的,也沒啥期待,反正是被虐,反覆被虐,虐到哭爲止。
不過趁喫飯的時候,我還是給羅靜發了條信息。
今天下雪,她應該不會來了,我跟確認一下。
結果信息發出去沒一會兒,那頭就回了,跟我說:“我已經快到桃園了。”
我:“……”
拿着手機都不知道怎麼辦好。
這麼大雪,人家都快到桃園了,我怎麼能趕她下去?
不但不能趕走,我大概還得請個假,陪陪她。
畢竟她是專程來找我玩兒的,我不能把她扔到雪地裏當觀衆吧。
可是一看到任教官的臉,再想想我們昨天剛請過假,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給我嚥了回去。
憋住,白吭氣。
等人來了再說。
說不定到時候,任大爺看到她,就主動給我批假了呢?
快速把早飯扒拉下去,趁着還未到訓練的時間,我先往桃園門口看看。
站那兒沒兩分鐘,就看到半山腰一個女孩子,微彎着腰,手裏還提着兩袋東西,艱難地踩着雪,一步兩滑地往上爬。
這情景,真的把我感動了。
當年我送她去醫院,不過是順手之舉,到現在都還跟她記着醫藥費的事。
沒想到,她會對我這樣。
我快跑下去,接住羅靜。
“你來就來,怎麼還帶這麼多東西,提着多沉。”
她擡頭朝我笑了一下:“我想着,你住這麼高,平時下去肯定不方便,我反正是要上來玩兒的,就給你帶些零食……都很便宜的,你不要嫌棄就好。”
我說不出話。
兩人交叉擡着兩大袋食物,進院的時候,我手指都勒疼了。
再看羅靜,她的手凍的像胡蘿蔔,幾根手指內關節處,全都勒着紅印。
“快進屋,我給你弄些早飯喫。”我推着她往屋裏去。
她卻反拉住我:“不用,我是喫過飯來的。”
我已經叫了劉嬸,重新熱了牛奶和包子。
羅靜推託不過,把熱牛奶喝了,包子死活不喫,非說自己真的喫過飯了。
我們進來時,任教官和方希明已經往訓練場去了。
我這會兒看着羅靜,真心心情複雜。
一方面擔心任教官教訓我,一方面又真的不好意思把她單獨留這兒。
大概我臉上寫了字,沒一會兒,羅靜就看出來了。
自己先不好意思:“對不起啊林煜秋,你是不是還有事?你有事就去忙,我只是想上山來玩而已,你不陪也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