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喬雅欣停了哭喊,看我的眼神裏逐漸出現驚悚。
聲音也在發顫:“雲……雲閒,燕雲閒,他去年從這兒回去後就一直病重,不久前……走了。”
“轟”
我只覺得腦袋裏一聲轟鳴,接着便是空白。
大片的空白。
裏面什麼都沒有,也再做不出任何一個動作。
耳邊是喬雅欣的尖叫。
之後,我看到方希明快速奔過來。
他把那女人的手從我手裏摳出來,不知跟她說了什麼,反正喬雅欣沒有再鬧,而是上了自己開來的鳥屎車。
連任鵬都出來了,攔住要調頭的人和車。
我被方希明架着胳膊扶起來。
蹲的太久,腿麻了,頭也很暈,起身時差點又一頭栽下去,被身邊的人穩穩托住。
很久,我的意識才慢慢回籠。
瞄到的坐在對面的任教官,像剛剛做了一個惡夢,這會兒醒了。
我站起來:“對不起,我馬上去訓練。”
“給我坐下。”
他依然暴躁,瞪着眼朝我吼。
但我今天不帶怕的,大步朝外走。
經過他身邊時,他與方希明一人一邊扣住我的肩。
兩人力氣都很大,我架着胳膊發了一下力,沒成功,被他們反摔回椅子裏。
旁邊還站着劉叔劉嬸,忙着勸:“林小姐,你先彆着急,那個女人是胡說的,燕先生他沒事。”
我瞬間看向他們。
真的是夢?
心頭升起希望:“真的嗎?他給你們通電話了?”
兩人對視一眼,又同時看向我:“沒有,不過張先生剛剛來過電話。”
張忱並不是燕雲閒。
他們說的話,我也不信。
把手機拿出來,當下就給燕雲閒去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久到我心都提到半空,漸漸凍僵,才聽到那頭“喂”了一聲。
張忱的聲音。
凍僵的心,從半空跌落,掉在地上,摔成冰渣子。
我急着說話,胸口卻只是快速起伏,喉嚨裏一直往外涌口水。
我不想說話噴水,就一直吞嚥,越咽越多,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方希明把我手機奪過去,開了外放音。
“張先生,我是方希明,想問一下燕先生的情況,他現在怎樣了?”
“他很好,在忙。”熟悉的、客氣又疏離的回答。
跟過去沒什麼兩樣。
我的氣一下子就衝了上來,撲到電話前:“你說謊,他已經死了,你在騙我,在騙我們,張忱你爲什麼、爲什麼要騙我們……”
方希明捂住話筒,任鵬把我拉開,再次按回椅子裏。
“你冷靜一點,瘋了嗎?讓人好好說話不行,死了死了,你親眼看到他死了,還是你親手埋的?”
我不能冷靜,就莫名的慌,怒,急,更悔。
心口仿似堵着巨石,壓的我喘不過氣。
誰朝我吼,我就吼回去:“沒看到我才急,是我害了他,上次他打電話來,聲音就很虛弱,他肯定出事了,我這個豬頭,我竟然都不懷疑,還真認爲他在忙。”
任鵬瞪我:“我看你跟豬頭也差不多,你這是盼着他出事呢。”
“我沒有……我沒有,我就是想知道他怎樣了……我沒有……”
竭力的朝他們吼,朝手機吼。
整個人都近乎癲狂,行爲根本沒法自控。
眼淚一直在流,聲音喊啞了也停不下來。
好像只有這樣,才能緩解一點自己的悔意。
我早該想到是這樣的,燕雲閒如果好好的,定然不會看到我那麼多信息都不回,也一直不給我來電話。
他一直在瞞我。
方希明說過,他怕我內疚,怕我覺得自己欠他們的,所以傷重病歿,都不告訴我。
可是我已經欠了很多很多,我全身都是債,人命都欠了好幾條。
該死的本來是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