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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今天早飯遲了。
訓練相應的也往後推遲了一個小時。
這還是在劉叔劉嬸緊趕慢趕的搶救中,才急急開飯。
飯桌上氣氛嚴肅,衆人要麼內疚,要麼迷惑,都沒開口說話。
我和方希明當然也不會開口,假裝什麼也不知道,埋頭乾飯。
屋外,有隱約的鞭炮聲,從遠處傳過來。
任教官好像突然被激活了,“咳咳,今兒是小年,休息一天。”
“啥?”
我們決不相信任魔頭善心大發。
“他一定是在爲自己睡過頭挽尊。”我小聲道。
方希明立馬點頭同意,“這還用說,天天吼我們,結果自己睡到太陽曬屁股,咱們早上就應該一人拿個哨子,去他窗戶下面吹。”
“對,下次網購,我買兩個哨子回來。”
“這錢我出一半。”
難得方希明解囊,我很震驚:“你……有錢?”
“先記帳,等我掙了還你。”
“哦。”
真刑,小夥子有判頭了,小小年紀就學會了欠帳。
一個哨子錢,兩塊。
但,意外的休息真的很讓人開心。
開心到我們兩個都不知道怎麼打發這漫長時光。
我捏着手機,給自己打氣:小年了,應該給親戚朋友去個電話問候,我這個時候打電話不算打擾。
安慰完,手指才按在方師父的號碼上。
在等待他接的過程中,心跳加快,手指抖動。
“嘀”
我趕緊撈手機。
太緊張了,剛“嘀”那一聲,手機就滑手而落,往下面砸去。
搶救回來後,扣到耳朵上,方師父的聲音已經在那邊響起:“小秋?怎麼不說話?”
“哦,方先生,是我是我,我剛……那什麼,你身體好點沒?”
“好了,我沒事,讓你掛念了,希明在那兒給你添麻煩了吧?”
“沒有沒有,他特別好,還總是照顧我呢。”
方師父笑了起來,“那就好,這小子、過去一直跟在我身邊,毛躁的很,沒想到一個人,反而好了。”
“他不毛躁,特別穩重,都不想十二歲,像二十歲,又成熟又有擔當,還總是跟我說起他以前跟您在一起的事。”
“是嗎?不過以前他可是喫過不少苦。”
我鼻子發酸。
跟在親人身邊的苦,算什麼苦。
如今回頭去看,那些小小的不開心,全是甜蜜的傲嬌。
因爲沒有親人擋在自己前面,我們只能埋頭前行,連說苦的機會都沒有。
方師父的聲音清朗,一直在跟我強調,他很好。
我也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只是趁着小年,給他打電話而已。
電話結束後,我臉上涼涼的。
用手一抹,全是水。
真煩,露水都下到屋裏來了。
把臉收拾乾淨,又試了試聲音,一切正常。
我給張忱去了個電話。
他接了,但話跟過去一樣簡單,只感謝了我的新年祝福,關於燕雲閒,隻字不提。
我試着問:“張先生,我能打電話給燕先生嗎?”
他聲音冷然:“他的電話在我這裏。”
“燕先生他……不能接嗎?”
“他很忙,沒空接這種電話。”
之後,就把電話掛了。
我捏着手機,把指甲蓋都捏白了。
還是不死心,也或者是,不放心。
既是聽不到他的聲音,看不到他的人,不知道他的情況,也還是想與他聯繫。
我給他發微信。
如果有一天,電話回到他的手裏,只要張忱不刪記錄,他應該還是能看到我的留言的。
“燕先生,桃園一別,一直沒您的消息,我很擔心您,也非常感謝您爲我做的一切。我不知道您曾經欠外婆什麼,但早已經還清,您不要再有心理負擔了。祝願您新年新氣象,早早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