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出去沒多久我就後悔了。
怎麼一股茶香味？
我本意不是這樣的。
如方希明所說，我已經把人家害的那麼慘，現在也沒什麼可報答，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學習，練武修道，將來能爲他報仇。
而這個，完全不需要他知道。
可我現在發這個消息，這不是激他嗎？
萬一他與外婆之間，真有什麼盟約之類，我這一說，他還不臥牀病中驚坐起，繼續人情還債日？
慌張拿出手機。
“撤回”的標籤不見了，我只能轉發，複製，刪除……
唯自己不可見，那頭會看的明明白白。
頹然倒在牀上，擡頭望天花板。
但願張忱忠心護主，看到這種信息，及時刪除吧，諸天大神大仙們保護一波，孫大聖也保護一波。
正作着揖四方叩拜，外面響起劉嬸的聲音：“林小姐，有人找。”
院子裏站着好幾個人。
爲首的是劉嬸，她後面跟着冬子奶奶，冬子換了新衣，仍然跟在奶奶身邊，臉上帶着笑意。
他們身後，站着一對年輕的夫婦，打扮還算時髦，帶着南方城市的特殊小調。
應該是冬子的爸媽。
我招呼他們往屋裏坐。
冬子奶奶臉上的褶子都笑開了：“小閨女兒，謝謝你啊，俺這兒子兒媳婦兒都回來了，俺帶他們一塊上山來還個願。”
我趕緊客氣：“奶奶您已經還過啦，不過你們能上來，我很開心。”
她兒子兒媳婦兒話不多，大概是在外面久了，跟冬子都不親近。
冬子好幾次試着往他們身邊靠，兩人都不熱情，只是相徵性地摸一下他的頭頂。
小孩子很敏感，迎了幾次他們不接，就乖乖又站回到奶奶身邊，睜着圓溜溜的眼睛看我。
我招手讓他過來，從兜裏拿了一顆糖給他。
冬子立馬笑逐顏開，揭了糖紙就把糖往嘴裏放。
進屋就坐着沒動的女人，這會兒卻皺了一下眉，眼睛看着冬子手裏的糖。
“孩子喫多糖會變傻的。”她小聲卻讓全屋子人都聽見地說。
冬子的糖都送到嘴邊了，又慢慢拿出來，目光在上面粘了一會兒，然後擡頭看奶奶。
奶奶臉上閃過一絲尷尬，試圖打圓場：“木事，就一個，喫吧，再說了，這小姑娘說冬子是天上地星星下凡，以後造化大着哩，咋還能傻嘍？”
媳婦兒翻了個眼，把臉轉到一邊。
我就挺納悶，這兩口子並不信這個兒，而且看上去對冬子奶奶也不服從，咋還跟着上山來了呢？
很快，答案就有了。
簡單聊過之後，他們起身告辭。
我送出來的時候，冬子奶奶小聲跟我說：“小閨女兒啊，您家姥娘是不是木有了？”
墳就在大門外，碑上也寫的明明白白，她問到了，我當然承認。
“是，去世有一段時間了，您上次來，我沒說是……”
“木事木事，就是俺過來哩時候，俺兒媳婦兒看到了碑，她認字，學問可深了。”
我點頭，目光看向已經先一步出院門的冬子爸媽。
冬子奶奶還在跟我說話：“之前跟嫩外婆也有些來往，老姐姐走哩時候，俺也不知道，沒來送送，這會兒着了，能不能給她上柱香啊？”
“當然可以，您等着。”
我跑回屋裏，拿了一把線香出來，親手給她把香燃着。
她站在碑前上香時，冬子爸媽就站在兩米開外，小聲、卻同樣讓我聽到地小聲議論：“就知道，你媽是被騙的，這孩子不能要，弄個孩子以後咱倆還咋出去，回去就去醫院，打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