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的本事一點不弱。
他一開始喫虧,可能是太輕敵,沒想到我們兩個小孩兒還能整出九天玄女來。
等他迷瞪過來,再想應付,已經來不及了,完全被紙人和牛馬困住。
但突圍的過程,一樣能看出他的實力。
每一次出手,嘴裏唸的咒語,口訣,包括踏步,都很有規律,而且帶着邪性。
掌風掃到紙人身上,能直接把紙身劈掉半個。
兩個紙人沒多久就被他撂倒了。
方希明沒空猜他是誰了:“紙人一破,請來的神就會無所依存,我們就敵不過他了,林煜秋快想辦法。”
我也慌了,眼睛四處看。
還能想什麼辦法?
折木成兵。
這個倒是可以,只是“折木成兵”的術法裏用到的柳木,我們這兒都是桃木。
不管了,先搞起來吧。
我伸手拽了一截桃木枝,三兩下折成斷。
冬天木幹,還能被我折,要是趕上夏天,我得回去再拿把斧頭來。
桃木柔韌,是很難折斷的。
方希明看到我折樹枝,也沒問爲什麼,跟着也折了一把。
我把桃木枝一塊塞到他手裏:“跟我念,桃木郎桃木郎……”
黑袍往我們這邊瞥了一眼,紅眼珠立時一變,冒出來的膿水更多了。
他兩掌齊處,“轟”一下打到牛馬身上。
也沒把它們打爛,就是扇到了一邊。
然後他步子往前一叉,捲起一陣黑風,就從我們面前閃了過去。
“小娃,我還會再回來的……”
“你灰太郎呀你!再回來弄死你瓜娃子。”
方希明在後面吐槽。
我無奈地看他一眼。
他也看我。
然後我們兩人同時看向手裏的桃木棍。
“幸好他跑的快。”
“是呀。”
不然就看到我們兩個出醜了。
桃木棍果然不行,還是得柳木。
我們把咒語唸完了,木棍一動不動躺在手心裏。
小院那邊傳來人聲,還有腳步聲。
方希明把木棍扔在地上:“我先送神。”
他對着先前用過的紙人紙牛馬,快速唸了一遍送神咒,之後又去點了一柱香,就插在幾個紙貨的中間。
任鵬第一個趕過來,很奇怪地看了我們兩人一眼。
然後又看了眼地上的東西,沒說一句話就轉身走了。
劉叔劉嬸晚一步到,也看了一圈,然後詫異地問我們:“沒啥事吧?”
我和方希明交流了一下眼神,同時搖頭。
“沒事,你們怎麼過來了?”
劉嬸看了眼外婆的墳:“工人走了挺久了,午飯也做好了,一直不見你們過去喫。任教官說過來看看,我們也跟着過來了。”
我一頭霧水:“你們沒聽到什麼聲音?”
劉嬸一臉疑惑:“什麼聲音?”
“沒事,就剛纔風挺大的,把這個紙都吹起來了,我跟方希明已經追回來了。”
“哦哦哦,那你們趕緊收拾收拾去喫飯吧。”她小心往任鵬的背身上看了眼,“聽任教官說,下午還有訓練呢。”
對。
大事。
我滴親姥姥誒!
要錯過飯點了。
過了十二點,紙貨不能再燒,燒了外婆也收不到,我們就趕緊收拾了就地掩埋。
又檢查了遍周圍,確定沒有火苗之類,才快跳往小樓裏跑。
一進門,就聽到任鵬說:“這桃園妖風不少啊,隔三差五來一出。”
我和方希明都沒說話,坐下來狼吞虎嚥。
直到這天的訓練結束,我們兩個才又碰頭。
我想知道,那黑袍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看樣子,他也有話要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