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兒都知道，這血脈是父親和母親共同相傳的吧，太師夫人是太后娘娘的胞妹，太后娘娘如此高貴之人，與太師夫人也是一脈相承，定然不會太師夫人有這種致病血脈的，那就只能是……太師了。”
鳳思吾突然把槍口對準了太師，擡手數了數跪在太師身後的那幾個小妾的兒子.
她嘆口氣道，“蔡玉培不好運，幾歲就跌入水裏引發了致病的血脈，所以傻了，蔡文姝活了那麼久，呃到今日也無緣無故的傻了瘋了，接下來怕是你們這些子女也要這樣吧？誰知道能撐到幾歲？”
嘶！
這話就嚴重了！
有不少高門顯貴是想要和太師府結親的，另外幾個雖然是庶子庶女，但是培養的極好，要是能和他們結親也是不錯的，畢竟得太師的看重，也會前途無量。
可鳳思吾這麼一說，好幾家都綠了臉退後了幾步。
“凌王殿下！你看看你家王妃說的是什麼話！”
太師也沒忍住脾氣了，這……怎麼還能燒到他的頭上來的？
現在鳳思吾的話擺明了是讓他們選擇。
要麼他們就認下是太師夫人逼瘋了蔡文姝。
這樣的話鍋自然是太師夫人背了，到時候皇帝要怎麼罰就看皇帝了。
可要是不認，那就是隻能太師背鍋。
畢竟誰敢說太師夫人啊，說太師夫人血脈有問題，那豈不是說與太師夫人血脈相承的太后有問題，那皇帝不也得有問題，這誰敢？
但太師如果認下自己血脈有問題，背鍋事小，連累其餘的子女那是頭等大事啊！剛纔太師已經看到好幾家與自己有議親想法的人家臉上顯出一臉的震驚和嫌棄了。
該死的！
鳳思吾這招也太過陰損了！
夜凌尋差點就笑出聲，好歹是強行的忍住了：“本王覺得王妃說的也不無道理，前朝翰林院邱氏一脈生出來的孩子一共七個，全是傻子，有兩個確實是成年之後才發病。”
“你！”
太師氣的鬍子都要翹起來了，“皇上！老臣沒有病……”
“那你沒病，就是你夫人咯，除非，蔡文姝不是你們的親女兒，不然接二連三的成了傻子，那不是有病是什麼？”
鳳思吾看向皇帝，開了口，“皇上，這些雖然都是我的推測，但是也是依着現實情況來推測的，不是隨便亂說的。”
皇上爲了表現自己的深明大義，不會找個已經瘋了的人來背鍋，只能在太師夫人和太師裏頭選擇了，太師夫人又是太后的胞妹，那……
沒等皇上說話，太師已經磕頭了：“皇上！這……這老臣也有話要說！”
皇上頭疼的咬牙道：“說！”
太師嚥了咽口水，豁出去似的道：“蔡文姝不是我和夫人的親生孩子！”
如果按着鳳思吾的說法，背鍋的不是她就是太師，任何一個都會連累到太師府。
但是如果要把他們摘出去撇乾淨，那隻能說蔡文姝不是自己親生的，那誰知道她會有病啊，到時候皇帝要罰也不會重罰啊，他們血脈不行這種話也能壓下去。
確實是最好的辦法了。
鳳思吾低垂了眉眼，好傢伙，算他們識相總算是知道該怎麼做。
皇帝蹙眉：“不是你們親生的是哪裏的？”
“當年夫人生女兒的時候難產，生出來是個死胎，夫人也暈過去了，我生怕夫人難過，就讓人去抱養了一個女嬰回來當做自己的孩子，這麼多年，我一直守着祕密呢！”
太師這一下反應還挺快的，臨時現編故事也是有水平。
太師夫人怔了怔，也是立即配合着大哭：“什麼，你說我女兒早就死了，老天爺啊，這怎麼能這麼對我啊……”
皇帝沉默的看着太師夫人哭喊了一會兒，突然看向鳳思吾：“凌王妃，依你看，此事如何決斷的好？”
呃……
鳳思吾下意識的看了夜凌尋一眼。
夜凌尋悠然的抿着茶水，淡淡的道：“父皇讓你說，你就說，看本王做什麼，你方纔不是很能言善道嗎？”
好傢伙，老孃看你，那是怕你突然跳出來唧唧歪歪。
深呼吸一口氣，鳳思吾看向皇帝，開口道：“皇上，如果按着他們這麼說，那此事也不能全怪他們，興許是碰巧了，蔡文姝本來就有病，只是今日突然就發作了，鬧起來了。
皇上仁義，自然是不會與瘋子計較，蒼天有眼，慈悲濟世，對瘋子傻子自然是憐憫的，不會降罪，可到底要爲此事負責，讓百姓知道皇帝的心。
我覺得不如將蔡文姝趕出太師府，與太師府斷親，老死不相往來做個普通老百姓，而今日的法事，雖然主因不在太師府，但是也是因爲太師府收養了一個病女導致，今日法事花費的銀兩，就由太師府翻倍賠償入國庫。”
嘶！
好狠！
太師夫人氣惱的瞪向鳳思吾，這個賤人，把她的出氣筒給弄走算了，還要他們倒貼一大筆銀錢，太過分了！
皇帝摸着下巴想了想，點點頭：“凌王妃的建議不錯，就這麼辦！來人，草擬斷親書，讓太師和太師夫人畫押摁手印，詔告天下！”
“是！”
鳳思吾鬆了口氣，退到夜凌尋身邊。
夜凌尋輕聲的道：“鳳思吾，你這一盤棋下的倒是挺驚險的，稍有差池，不僅蔡文姝要死，你都要死，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你算計的還挺精準。”
鳳思吾喝了一口茶水潤喉，這才道：“那沒辦法，爲了拿到更多秋陽郡主死前的消息，我不得付出一點東西麼。”
“可你這麼做，蔡文姝的名聲也就毀了，離開了太師府，她能活的了幾日？”
夜凌尋不看好。
鳳思吾搖搖頭：“她在太師府也活不了多久，不僅精神肉體都受折磨，還不如離開呢，再說了，名聲有什麼要緊的，又不能當飯喫，好好的活着纔是最重要的。
天大地大總有容身之地，總有會珍惜她的人，人就活那麼一世，不能瀟瀟灑灑就算了，何必因爲名聲和莫名其妙的條條框框憋屈自己，不值得。”
聞言，夜凌尋一顆心像是被什麼狠狠的撞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