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二老太爺給是章紀堂留的那一部分讀書錢!
二老太爺當場差點沒撐住。
衙門的人看在他的面子上,勉強把章家摘了出去。
二老太爺猶不肯相信,把章紀堂叫過來問。
章紀堂怎能猜到大老太太竟能做出這樣瞞天過海的事情來,萬分震驚,實話實說了。
二老太爺一鞭子抽到了他身上。
“混賬,你同你爹也沒有兩樣!”
這時,大老太太趕了過來。
她護着章紀堂,不讓二老太爺打。
“思學不是你的兒子,你打不心疼,紀堂不是你的孫子,打死他你也不掉淚!你不許再打他們!”
二老太爺聽了這話,鞭子頓在手裏,突然醒悟了。
說來說去,都不是自己的血脈,他付出心血培養,都是替大房養孩子。
他說“好好好”,看住了大老太太。
“你們是不是也打量着,等我死了,二房的家產也都歸了大房了?!”
大老太太沒回應,可眼神卻承認了。
她爲什麼總是盯着二房的錢,因爲在她眼裏,這些錢,早晚都是她自家兒孫的錢,就是她自己的錢。
二老太爺在大老太太的眼神裏,當場背過了氣去,癱倒在了牀上。
章思學要去牀前伺候,被二老太太攆了。
章思學走了,章紀堂卻不肯走,他跪在廊下,跪了兩天。
二老太太見他執意,讓他進了房內。
“如今鬧成這樣,本也不是你的原因。但你以後不用來二房了,好好讀自己的書也就是了。”
這話說得平平靜靜。
如今二房諾大的院子裏,沒有了一家人其樂融融的一切,只剩下病倒的二老太爺和孤零零的二老太太。
“祖母,我不走,我在祖父牀前伺候。”章紀堂跪着,腰挺得筆直。
二老太太看着他,“你身上流的是大房的血,已經沒必要再把我們當你的祖父母。”
這話落進章紀堂耳中,如同鐵錘擊打他的心。
過去的一切他感到的家的溫暖與幸福,都在此刻碎成了粉末。
他深吸了一口氣。
“自我母親去世之後,是祖父祖母將我養大,祖父爲了啓蒙,祖母爲我做衣,我是二房的孫子!”
從小祖父就把他抱在懷裏,從斗大的字開始念。
他記不住字,祖父從不生氣,讓祖母幫她把打字貼在院子裏,看到什麼就認什麼字,章紀堂很快就把一院子的字都記住了。
母親走的那夜,是個雷雨夜,章紀堂彼時年紀尚幼,從那起,每每到了雷雨的夜裏,便睡不着覺。
到了夏日,只要傍晚天邊滾雷,祖母便把他叫去他們老兩口房中,祖父說該讓他練練,祖母也總是護着,“還是個小娃娃。”
某次傍晚天邊沒滾雷,到了夜裏突然下了雷雨,轟隆一聲,把章紀堂從睡夢裏驚了起來。
他坐在牀邊不敢再睡,去見祖母挑着燈來了。
外面的雨下的大極了,霹雷喝閃地一聲又一聲,祖母的衣裳全都溼透了,見他坐在牀邊,兩步上前將他抱在懷裏,“好孩子,別怕,祖母在這。”
章紀堂不肯走,他把頭叩在了地上。
“我是二房的孫兒,祖父母就是我的親祖父母,我再不去旁的地方!”
二老太太看了他許久,長長嘆了口氣。
章紀堂留下了,留下二老太爺牀前伺候,可二老太爺還是沒撐許久,便撒手人寰。
男人說到此處的時候,眼中淚光閃動。
沈如是抽出了帕子,卻不知道該不該遞過去。
男人並不猶豫,徑直從她手中抽走了帕子,他眸中水光不減,嘴角微微含笑。
“阿黛,多謝。”
作者有話要說沈如是,原名沈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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