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4章 不見了
喫過飯後散了會兒步，天色已經不早了。
莫小滿給兩個小傢伙洗完了澡，就把兩人一起領到自己房間去睡。但哄了半天，大寶還是睜着眼，似乎一點兒睡意也沒有，小寶更是抓着她的衣角，眼皮子已經在打架了，卻始終撐着不睡着。
有時候不小心眯着了，又會突然間驚醒，然後看到莫小滿，便露出了放心的表情，一個勁兒的往她懷裏鑽。
“媽媽，你給我們說童話故事吧，吳嬸說的沒你說的好聽，我都好久沒聽你說過了。”小寶軟糯糯的聲音在懷裏響起，因爲太困了，說話都有點含糊不清。
那種小心翼翼，從一言一行透露出來，帶着某種令人心酸的不安，一時令莫小滿眼睛溼潤。
她在小寶頭頂上輕輕吻了一下，摟緊兩個小傢伙，開始講童話故事。
靜謐的房間裏，她的聲音輕而柔，像一片片羽毛掃過兄妹倆的心田。
小寶只覺得彷彿回到了以前，只要媽媽有時間，就會給她講故事，講很多很多故事，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沒有人給她講了，她攢了很多童話書，卻總也找不到給她講故事的人。
在莫小滿輕緩柔和的聲音中，她終於抵抗不住睡意，慢慢進入了夢鄉。
莫小滿哄睡着了一個，替小寶掖了掖被角，扭頭看去，大寶依然睜着雙眼。
朦朧的牀頭燈下，他的雙眼漆黑卻明亮，就那麼安靜地看着她，彷彿能看進人的心底裏去。
莫小滿摸了摸他的頭，小聲問：“怎麼了這麼晚了還不睡嗎”
“媽媽，你以後還會離開嗎”大寶突然問。
莫小滿心頭一抖，笑道：“怎麼這樣問”
“我總是做夢，夢見媽媽離開了就再也沒有回來了。媽媽，你會離開我們嗎就像”他畢竟是年紀小，哪怕性子沉悶了些，卻也有掩藏不住的心事和恐懼：“就像爸爸那樣。”
有那麼一瞬間，莫小滿以爲大寶知道了什麼。可隨即又覺得自己過於敏感了，不過是小孩子做噩夢而已
一個夢而已。
她如是想着，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大寶的話。
因爲這個夢，或許在將來不久的某一天裏，會變成現實。
她不怕死，可是有太多太多的不捨、不甘，放不下忘不了。
只是，除了欺騙和安慰，她沒法跟這樣大的孩子去解釋。大寶太過早熟，有些東西，不是一句隨便的理由就可以搪塞的。
她拉過被子將他捂的嚴嚴實實了，這才說：“你都說了是夢了，夢是不會成真的，早點睡吧，明天媽媽送你們去學校。”
似乎是她說出的送他們去學校的話太過誘惑人，大寶這才點了點頭，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學着小寶的樣子將她的衣服抓在手裏，這才安心的閉上眼。
像是怕她會半夜突然跑掉一樣。
身邊兩個孩子的呼吸聲注在耳邊，軟綿綿的小身子就靠在身側，莫小滿卻失眠了。
半夜，大寶又夢見媽媽一去不回，只留下一個背影給他，無論他怎麼呼喚，他的媽媽始終不曾回頭看他一眼。
他從夢中驚醒，急急朝旁邊摸去，卻只摸到小寶軟乎乎的小臉。
睡夢中的小寶嘟囔了句什麼，他沒聽清，滿腦子只一個念頭：媽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