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殿下？”少女失神地看着我，像看到了一位闊別多年的好友，眸盡是難以置信的驚訝。
只是一瞬，她忽然誠惶誠恐地跪下身去。
彷彿說錯了什麼話，她垂眸聲色顫抖道：“應該是……冥後殿下，請恕紫幻失言！”
說罷，少女徹底埋下頭，跪在地的身體有些瑟瑟發抖。
我不由覺得好笑，不叫錯一個稱呼嗎？我又沒生氣，更沒有訓斥她，至於緊張到這般地步嗎？
還真是個膽小的侍女，我笑着搖了搖頭，前幾步將她扶起來。
“你叫紫幻？”
少女點點頭，只是被我扶起的一瞬，身子一抖，旋即後退幾步，小心翼翼道：“冥後貴體，怎可親自攙扶奴婢起身？”
說罷，她又依照冥後大禮，對我深深跪拜，彷彿那是一種必不可少的儀式，倒是讓我渾身不自在。
我在人界只是個最普通不過的初生罷了，何曾受過這樣高貴的大禮，簡直折煞我了。
好不容易行完大禮，紫幻這才起身，只是依舊神色恭謹地垂眸站在一旁，絲毫不敢多看我一眼。
可我分明在她晶亮的眼底，看到了一絲久別重逢後的欣喜。
那一瞬，我忽然懂了，這姑娘從前定是認得我，纔會在剛見面時將我喚作王妃。
也許，那是從前，她早已習慣的一個稱謂。
我思忖一瞬，心底閃過一個念頭。
當下，我對身旁的鬼差說道：“你們先下去吧，反正這裏離地牢已有一段距離，無需再保護我了。”
鬼差們面面相望，似乎有些爲難。
我無奈道：“沒關係，殿下若是怪罪下來，說是我讓你們走的。”
鬼差們這才微微頷首，飄走了。
眼見鬼差們都已離開，我這才拉住紫幻的手，像拉住一位小妹妹，親暱地問道：“紫幻，你在這冥界，呆多久了？”
紫幻似乎不習慣，我這樣身份高貴的主子，用這般親暱的方式拉着她。
她神色有些不自然，奈何我是冥後，她又不敢有所忤逆，只得垂眸小聲作答：“有幾百年了。”
我笑道：“這麼久了，那冥界發生的事，你一定很清楚嘍？”
紫幻小心翼翼地點點頭，“算是清楚吧。”
我心道，這姑娘真是太謙虛了，明明呆了幾百年之久，算是冥界的老人，啊不，是老鬼了，卻還這般唯唯諾諾的。
於是我和顏悅色地開口，生怕聲音大了，再嚇到她。
“紫幻，我有個問題想問你，請你一定要如實回答我，好嗎？”
紫幻面色一驚，似乎不懂我，爲何忽然變得這麼嚴肅。
她自然也不敢多問什麼，只是對我點了點頭。
我想了一瞬，沉聲問道：“當今的冥王殿下，曾經做過什麼……很殘忍的事嗎？如，滅人滿門，又將人家清白的姑娘抓到冥界，當成玩物一樣虐待。”
紫幻一聽我這樣問，頓時小臉一白，嚇得又跪了下去。
“冥後，您這話奴婢真的不好回答，冥王殿下做過的事，奴婢怎會清楚？再說，奴婢也不敢妄加評斷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