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記在心上?在我這把老骨頭交代的時候就跑去和那個男人膩歪嗎!”
“姑媽……?”小慧臉上滿是震驚,然後捂住臉,淚流滿面。
“我知道了,是太不像話,對不起姜老太太,那我就按老時候的規矩,爲她守孝三年吧。到那時如果他還等着我,算我們爲做錯的事付出了代價,如果他真離開了……也算我走了眼,是應得的懲罰。”
“傻姑娘,我幾時要你這樣!”吳媽也急了,拉起小慧的手,看她眼睛都有些腫了,真狠不下心來再責備,只得認命地嘆了口氣。
“算了……先不提這事,先把姜老太太的葬禮料理妥當,完了我再觀察觀察。”
“真的?”聽到自家姑媽終於肯鬆口,小慧梨花帶雨的臉上終於有些許放晴,但馬上又想起現今的場合,終究收斂了不少。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吳媽餘光掃了小慧一眼,那雙桃花目中的神采真是藏也藏不住,心中不由感慨女大不中留。
“不過你現在什麼心思也別打了,也讓你的情哥哥安分些,姜老太太葬禮上要鬧出什麼事情,可不是你們能擔得了的。”
“姑媽您放心!他一直是個很忠厚的人,我可以向您保證,今天真的是因爲種種原因纔會讓您誤會的,只要肯給機會,他會證明自己的!”
吳媽不置可否,只打發小慧去給溫詩詩送安神湯,還特意囑咐說少夫人因爲姜老太太離世十分悲痛,讓她手腳輕些,注意說話。
小慧點頭應下,然後壓着情緒恭敬地退出了閣樓。
小慧準備進廚房拿安神湯,想着晚些就能告訴小方這個好消息,卻看到她心心念唸的人正等在廚房門口。
“你怎麼來了?”小慧驚呼,然後馬上四處看,生怕有人看到又告訴吳媽。
小方看到她這個反應,苦笑一聲,“你看你,現在就這麼怕,我們還是分手吧。”
“怎麼可以!”小慧慌忙拉住小方,解釋道,“我已經求了我姑媽了,她答應等姜老太太的葬禮辦完後就考慮我們的事。”
“呵,說你太天真你還不信,吳媽這只是緩兵之計而已,你真以爲到時她會考慮?”
“一定會的,我求了她好久,從小到大她最疼我,只要我們夠堅定一定能夠克服難關!”
“我說,你應該把眼光放長遠些,別淨盯着你姑媽。”
說這話時小方臉上陰惻惻的,但沉溺在愛情和失去愛人的恐慌中的小慧卻沒有察覺。
“你什麼意思?我沒聽明白。”
“你應該去求少夫人,吳媽對你來說是長輩,但對姜家人就是僕人了,而且她的忠僕思想那麼根深蒂固,只要少夫人發話,她一定照辦。”
……
小慧端着安神湯來到溫詩詩房前,剛纔小方的話還縈繞在心頭,她深吸了一口氣,扣響了房門。
“請進。”
溫詩詩的聲音依舊那麼溫柔清越,但也能聽得出帶着疲憊。
小慧推開門,看到溫詩詩斜倚在沙發上,然後一旁蘇珊在陪着,正幫她揉有些浮腫的腿。
看到蘇珊,小慧端着燉盅的手忽然有些顫,使得瓷盤微微搖動,碰撞出細小的聲響。
剛纔經過書房時,她聽到裏面有兩位少爺和老爺的聲音,還在商量着葬禮的事,所以她這才覺得說不定是個好機會,能在少夫人面前提一嘴她和小方的事,卻沒想到那個極爲精明的外國女人也在。
小慧不得不承認自己有些怕蘇珊,一是早先確實在蘇珊面前動了些手腳,雖然目前看起來沒露馬腳,但終究心虛;另一方面,她忘不了被蘇珊盤問時她的眼神,銳利得彷彿手術刀能把自己完全解剖。
小慧不敢看蘇珊,低着頭將盛着安神湯的燉盅放到桌上,“少夫人,姑媽讓我給您送安神湯,希望您早些休息,千萬保重。”
“吳媽有心了,也謝謝你,如果可以的話,也勸你姑媽去睡吧。”
“多謝少夫人關心,姑媽她執意要陪姜老太太最後一程,她說不能讓這事留下遺憾,也許由她去而且陪着她纔是我該做的吧。”
溫詩詩沉默了一陣,輕柔地握住了她的手,“好孩子,辛苦你了。”
蘇珊一直在旁冷眼看着,因爲下午的事,不論小慧說什麼,她都無法對她信任。
但是既然姜墨沉說暫且按兵不動,她也就先警惕觀察。
她打量着小慧姣好的面容,年輕漂亮又聰慧,難怪吳媽視爲掌上明珠,可是被吳媽珍視着長大的她真的會爲了男人還是別的什麼原因,背叛姜家,做出讓吳媽傷心的事嗎?
小慧看蘇珊全程沒動靜,而且追求幸福的渴望突破了她恐懼的心,幾番猶豫之後,終於如小方所願,對溫詩詩開了口。
“少夫人,我……我有一件事想求您。”
“什麼事?”溫詩詩看到她爲難的神情,鼓勵道,“別說求,只要我能夠幫的我一定幫。”
“米蘭達。”
在小慧滿眼期望地擡起頭時,蘇珊卻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她們的話。
小慧聽到蘇珊出聲,連忙又誠惶誠恐地低下了頭。
“你們在商量什麼呢?”
她看出來小慧肯定對溫詩詩提了要求,爲防溫詩詩被利用,一定要問問清楚。
溫詩詩簡單地複述了小慧的話,而且還說了吳媽勞苦功高,而且小慧向來也是好孩子,有什麼需要當然應該幫。
“哦?小慧,有什麼難處嗎?說出來我們一起看看能怎麼幫你。”
雖然是關心的語氣,但小慧聽着總覺得背後涼絲絲的,現在也沒辦法繞開蘇珊了,讓她有點打退堂鼓。
“是吳媽遇到了什麼事嗎?她看家裏現在也正當大事,所以不好意思提?”蘇珊問,意思就是吳媽也不會用自己的私事在這個時候打擾溫詩詩,讓小慧自己掂量着看。
小慧此時卻真的着了急,直起身子撲騰一下跪倒,把溫詩詩嚇得不輕。
“究竟怎麼了?”
溫詩詩聞得急切,多重壓力下,小慧直接哭出了聲,“少夫人,我知道現在說這話不合時宜,但我已經沒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