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
縱是她有千百式工夫,蘇鴦也從來不懼,畢竟這後宮的女主人,還是她蘇鴦,不是大柳氏。
“她若是想去告狀,就讓她去告,本宮還會怕她?”
何鴛聞言,笑着點頭,爲她梳理好了滿頭青絲,再用各式珠釵爲之點綴,旋即爲她梳妝打扮,不多時,銅鏡中赫然一個絕美女子,傾國傾城。
“娘娘,這樣打扮可真好看。”
“你這嘴就是甜。”
就在二人寒暄之際,大柳氏帶着人找上門來了。
“皇妃娘娘好大的架子,竟然縱容你身邊的人,欺負我的人?”
大柳氏領着人浩浩蕩蕩的走了進來,面上一副趾高氣揚的表情,似乎是已經找到了人爲他撐腰,朝着身後的弄梅使了個眼色,他便哭了起來。
“尚儀大人,這是做什麼?不論如何本宮還是後宮的皇妃,你豈敢帶人闖入我的月影宮?莫不是想要造反?”
“娘娘言重了,奴婢怎敢呢?只不過是來替我手底下的人討個公道罷了。”
大柳氏說着,掏出帕子來一甩,假模假樣的的擦拭着臉上不存在的淚水。
“可憐我這個丫頭啊!好歹是清白人家選出來的,若是放在從前,也算是半個主子,不過尚未侍寢罷了,娘娘手底下的丫鬟就可隨意打罵她,真是可憐吶。”
看着他這副模樣,蘇鴦只覺得可笑,弄梅是如何厲害的人物?若沒有繡月馥荷兩人壓制着,只怕是要蹬鼻子上臉的,如今大柳氏說她可憐?這是哪門子的笑話?
“尚儀糊塗,就算是要替他討公道,也不至於這樣吧?倒不如去請了皇上,讓皇上親自評判。”
蘇鴦這麼說着,冷冷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弄梅,就憑這麼個丫頭片子,也想扳倒他,真是癡人說夢。
“是啊,娘娘,這事兒還是需要皇上親自來評判的好,否則咱們兩個只能爭執不下。”
大柳氏此言一出,蘇鴦正疑惑着,慕容決就帶着人進來了,臉色陰沉着,似乎很是不悅。
“參見皇上。”
衆人異口同聲,慕容決卻不語,兀自走向殿上落座。
大柳氏如見救命稻草般,虛虛弱弱的跌坐於地上,拿着帕子擦拭着淚珠兒,低聲泣道:“皇上要爲奴婢,和奴婢手底下的丫鬟做主呀!”
慕容決仍是不語,一雙深邃眼瞳望着跪在地上的弄梅,輕哼一聲。
“皇上,弄梅她也不知道是哪裏得罪了娘娘,竟被人這般針對,娘娘也全然不管,可憐這丫頭哇,何其無辜!”
弄梅上前叩首,一張漂亮臉蛋上赫然兩個紅印。
慕容決見了,忍不住皺了皺眉,對蘇鴦道:“愛妃,這是怎麼回事?”
“回皇上話,這丫頭昨兒個穿的十分不像話,頭髮也梳成了勾欄式樣,繡月脾氣急,說了兩句重話,她一時氣不過,打了繡月一巴掌,這才被繡月打了。”
蘇鴦倒也沒做修飾,只將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慕容決。
大柳氏聞言,自是心虛萬分,想着今日自己既是來鬧事,總不能讓這丫頭片子翻身,忙哭喊道:“皇上!您瞧瞧娘娘這伶牙俐齒,顛倒黑白,弄梅這丫頭向來溫順,怎可能作出這樣的事情……”
“尚儀大人方纔說什麼?”
慕容決的眼神倏然一變,惡狠狠地看向了大柳氏,大柳氏這才意識到自己方纔口不擇言,連忙叩首討饒:“奴婢知錯,不該詆譭娘娘,只是,只是奴婢也是一心想要爲手底下的人討個公道啊,皇上!”
“哼!”
慕容決對她這副模樣甚是不屑,起身上前,蹲下身去捏着弄梅的下巴,冷聲道:“你就是弄梅?尚儀局的侍寢宮女?”
“奴,奴婢正是……”
弄梅頭一回如此近距離的窺見天顏,自然萬分惶恐,少女懷春,心頭悸動也是常有的。
可慕容決卻對這樣的女子,毫無半點興致,只覺得腌臢噁心,冷哼起身,道:“不過如此,尚儀局怎選了這樣的丫頭做侍寢宮女?”
這話一出,大柳氏跟弄梅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
還不等兩人反應過來,慕容決便牽着蘇鴦一同坐在殿上座椅之上,冷眼睥睨殿上二人,沉聲道:“朕本以爲當真是愛妃教導無方,但方纔見尚儀如此,便知道究竟誰對誰錯了。”
蘇鴦一雙鳳眸,含情脈脈地望着那人,眼中似水柔情,令人沉醉。
“皇上……”
“愛妃莫怕,朕自會爲你做主。”
言畢,慕容決復又冷眼望向兩人,道:“尚儀柳氏,出言不遜,杖責三十,宮女弄梅,不守規矩,特驅逐出宮!”
慕容決這話,算是給兩人一個交代,可大柳氏怎會服氣?仍是賊心不死,高聲道:“皇上!莫要被妖妃矇蔽!分明是娘娘,見弄梅面容姣好,又是我尚儀局的人,這才……”
“尚儀大人,休怪奴婢多嘴,您自己聽聽,您這話說的,不僭越麼?您雖貴爲尚儀,卻也不過是伺候後宮貴人們的,能得皇上娘娘器重已經不錯,可您口口聲聲說娘娘是妖妃,要害你身邊的人,這不是污衊麼?”
何鴛見大柳氏說話愈發沒規矩,自然按捺不住,絲毫不給大柳氏半分薄面,毫不留情道。
可大柳氏眼中,卻仍帶着幾分怨毒,恨恨地望着坐在上頭隔岸觀火的蘇鴦,心中暗罵她該死。
“何鴛說的不錯,不過,繡月那丫頭實在是舉止過火,也該罰,就讓她抄寫佛經,抄完了,給愛妃過目就是。”
雖說大柳氏此言的確說的過分,但不得不否認,繡月於此事之中,也有做得不對之處,若是慕容決只顧着罰大柳氏和弄梅,只怕不能堵上旁人的嘴巴,便乾脆,對繡月也小懲大誡一番。
蘇鴦又何嘗不知慕容決的用意?只是微微頷首,眼神示意繡月上前領罰。
這麼鬧了一通,大柳氏也沒了繼續折騰的理由,被人拖下去打板子去了。
等衆人退下,慕容決與蘇鴦二人獨留殿內。
“這柳尚儀,也實在是過分,在你身邊安插眼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