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何說是面首，而非皇夫？
原因很簡單——還未舉行儀式。
民間哪怕納個妾也得多少走走形式，但胡國太女的兩個面首連形式都沒有，所以纔是面首。
無論戴嬤嬤多喫驚，事實終歸是事實，親王成了面首。
屏退了衆人，房內除了三人外，只有玉蘭和玉珠。
玉蘭送上溫熱的香茗，戴嬤嬤勉強喝了兩口，而後道，“奴婢有一事想問。”
“嬤嬤您問。”
“殿下腹中的孩子可是王……不不，是長歌大人的？”戴嬤嬤問道。
葉琉璃笑着點頭。
戴嬤嬤老淚縱橫，“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殿下有所不知，在殿下失蹤的一段時間，一直是長歌大人照料奴婢，請太醫日日爲奴婢診病，生生將奴婢從鬼門關拽回來。當時奴婢就在想，希望用自己的命換殿下和大人的白頭偕老，如今終於實現了……實現了……”
“不僅我和長歌白頭偕老，嬤嬤也能長命百歲，還有玉蘭玉珠，還有西施等人，我們權當這裏是從前住所，重新開啓我們的生活，如何？”葉琉璃笑道。
玉蘭上前，用帕子溫柔爲戴嬤嬤擦淚。
“好，好，上天垂憐……上天垂憐……”
“但有一點嬤嬤必須要答應我，從今天開始，無論是補品、藥膳還是一些康復運動，嬤嬤都要認真完成，不得有誤，”葉琉璃的聲音頓了一下，“……哪怕是爲了我。”
戴嬤嬤點頭如搗蒜，“殿下放心，奴婢一定完成。”
隨後，又安慰着聊了幾句，全程東方洌一言不發，但看向葉琉璃的目光卻越發溫柔誠摯，柔得能擠出水來一般。
一炷香的時間後，兩人出了偏殿。
陽光明媚。
太陽還帶着熱度，但吹來的秋風已經微涼，正是最舒服的時節。
葉琉璃站在院子中央，緩緩轉了一圈，笑容越來越大。
東方洌以爲其在打量建築，便輕聲問道，“對卲薇宮改造，有什麼提議嗎？你可以把你祖國風格引入進來，只要你能描繪出，我便能設計出。”
葉琉璃笑着搖頭，“我對現代沒那麼多眷戀，因爲有你，我已經很滿足。我剛剛環顧一週是感受幸福，這小小的院子裏，有你，有戴嬤嬤，有玉蘭玉珠，還有四大美人，你們已是我在這世上所有的親人。就這麼幸福下去吧！”
東方洌卻突然從她的身後輕輕擁住她，“你漏掉了一人。”
葉琉璃愣了一下，“你是說連翹？他算個什麼東西？”
東方洌低頭靠在她香軟的耳畔，低聲道。“不是，是我們的孩子。”
葉琉璃想到自己腹中的胎兒，陣陣的悸動在心頭涌過，“不過話說回來，我還沒到母愛氾濫的階段呢？”
東方洌不解，“那要到哪一階段，纔會有母愛？”
“要生過之後，”葉琉璃拉住東方洌的手，繞着卲薇宮慢慢散步，“我給你說，母愛這種東西並不是主觀也不是心理作用，而是體內孕激素起作用，換句話說就是生理所決定。誒，你知道什麼叫激素嗎？”
“不知。”東方洌淡笑着回答。
“那你想聽嗎？”
“想。”
兩道身影越行越遠，天造一對，地設一雙。
“我慢慢講給你聽。”
“好。”
……
卲薇宮正式擴充，其宮中所有規格完全按照太子寢宮進行，完工的那天，皇上還將親手題詞匾額送來，將卲薇宮正是更名爲永華宮。
更正式、端莊、大氣。
值得一提的是，皇上皇后特來參觀了一次，當見到諸多現代化佈局以及乾淨整潔浴室和馬桶時大爲驚豔，兩人立刻命令內務府將兩人的寢宮也設置馬桶和浴室。
葉琉璃不僅全力支持，還親自操刀。
她爲皇上設計了一套金閃閃的浴室，碩大的浴缸足有一平米大小，浴缸周圍還鍍金鑲玉；爲皇后則是設計了一套比較溫馨柔膩的淡粉色的浴室，浴缸是花瓣形。
因爲皇上、皇后和太女都用上了浴室，這現代化浴室頓時成了高端大氣上檔次的代名詞，不僅宮中的娘娘們找內務府來修，其更擴散到了民間，一時間民間修浴室的工匠無比搶手。
大家見面時打招呼再不是，“嘿，你吃了嗎？”而是“嘿，你家裝浴室了嗎？”
葉琉璃再次突發奇想，開始組織胡國工匠們打造大量浴缸和管道，整套設備齊齊外賣，遠銷海內外，賺了不少外快回來。
因爲太女殿下，胡國的醫療設施有了大幅度的提升，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嬰兒存活率提高、死亡率下降，戶部將最新數據上報皇上，皇上也是龍顏大悅。
葉琉璃的肚子越來越大，已經逐漸進入了孕晚期。
每天晚上都拉着東方洌一齊數胎動，每一次感受到未出生孩子的動作，兩人都像個小傻子一樣興奮好久。
然而，平靜幸福的生活總伴隨許多風險。
這一天，從清早便天色陰沉，到了午時，今冬第一場雪終於如約而至，大雪紛飛。
葉琉璃下了早朝，金黃色的太女袍已重新裁製兩次，因其肚子越來越大。
在太女袍外，則是披着雪銀狐披風，這披風還是當年在松陵城時，東方洌買來送給她的，雖然披風名貴，但在胡國皇宮也不算罕見。
皇后曾送來更稀有名貴的披風衣服，但葉琉璃只是客氣地收下，並未穿上，衣物名貴，卻抵不上愛意深厚。
“心肝兒，我回來了，你在忙什麼？”葉琉璃入了正殿大門，玉蘭和玉珠也跟了進來，一個爲其解開披風，將披風搭在一旁的架子上，另一人則是取來了軟鞋，讓其將厚重的皮靴換下。
當兩人退下時，貂蟬卻從書房走了出來，“屬下見過太女殿下。”
正殿連玉蘭和玉珠都不能想進就進，更何況貂蟬？
葉琉璃知曉，貂蟬每次進入，都意味着東方洌的情報組織有了新消息，“發生了什麼嗎？”她沉聲問。
貂蟬語調爲難，“具體情況，請殿下問主子吧。”
聽貂蟬這麼說，葉琉璃的心再次落了一下，“好，那你去休息。”說着，人已快步進入書房。
書房內，一片死寂。
東方洌雙手拿着兩張紙，好像在對比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