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衛國和陶真真幾人頓時看向他。
老頭挺有主意的啊,想把楊老大這事歸爲喝多了酒走錯了屋認錯了媳婦。
陶真真不由冷笑。“你每次喝多了都能走錯屋認錯媳婦,你挺厲害啊!沒想到,咱楊家挺開放啊!”
那明顯的嘲諷意味,是個人都能聽出來。而且這話很難聽,要是傳出去,楊家的名聲就完了。
楊老四急了,“爸,他根本不是走錯屋,”這要是走錯屋走的是他的屋,傳出去還不定傳出什麼話呢,就衝老太太剛纔對他的態度就知道,爲了保住老大的名聲,他們都是可有可無被拋棄的。
老頭皺着眉看了一眼老四,這個兒子不是老大也不是老小,在家裏很沒存在感,也難怪他媽看不上他,就衝這點也知道是個上不了檯面的。
楊衛國聲音越發冷淡:“爸,你想替他說話,也想個好點的理由,這理由,你自己都不信吧!”
老頭皺眉,不悅的看着他,“老三,我是你爸,你怎麼跟我說話呢!”
楊衛國嗤笑一聲,“我爸?剛我媽可說了,我是個野種呢!”他的眼神冰冷,剛纔老太太的話他可不是沒聽見,只不過他剛沒當回事,現在重要的是爲媳婦討個公道。
這話一出口,老頭就知道壞了,“你媽是氣急了胡說八道的,你是我親侄子,不是啥野種,這事全村人都可以做證。”
楊衛國只是冷笑,“野不野種的咱也別提了,還是說說今天這事吧,爸,你和我媽養我這麼大不容易,我也明白,我對你們,那也是當親爸親媽對待的。可也只是你們。”
老頭的眉目漸漸變得冷凝,他的眉頭緊皺,嘴角往下耷拉着,眼皮都不擡的說:“那你說怎麼辦?”
什麼醉不醉酒的也別提了,老三既然死咬着這事不鬆口,那也別再拉來扯去的,不夠丟人。
“這得老大說啊,要不,你替他說也行。”楊衛國一副我無所謂的樣子。
真要無所謂,就不能死咬着不放了。
老頭心裏明白他想要的是什麼,他看着這個養了二十幾年的兒子,卻在最近幾年不再聽話,現在甚至要永遠脫離他掌心的侄子,嘆了口氣道:“衛國你忘了,你小時候我對你比你大哥二哥還好……”
老太太哼了一聲,老頭搖了搖頭,老太太一輩子好強,因爲那件事,哪怕是收留了衛國也不肯好好待他,這才鬧成這樣。
好好的一家人就要變成兩家人了。
楊衛國只淡淡道:“我不記得。我只記得,一家子喫大餅子野菜湯時,把我支出去砍柴;我只記得,一大家子沒有糧食了,說要把我扔出去被我聽到了;我只記得……”
老頭愣了愣,這些他都記得?關鍵是這些他那時候竟然都知道?可是他以前一個字沒提過……
“衛國,”他打斷了他的話,老淚縱橫的道:“是我對不起你。你放心,以後我一定不讓你媽再攀扯你,也不用你再寄錢……”
楊衛國接話道:“這些錢是我孝敬你們二老的,別人不仁我不能不義。”
老頭眯着眼,這小子是真學聰明瞭。“行,我跟村裏人說,是你媽逼着你們要錢,還讓你們把老二老五都帶去管他們喫喝……總之是你媽逼得你們不再回來。”
楊衛國又說:“這裏是我家,我們不是不回來,只是不會每年都回。”
這臭小子這是要慢慢淡出村民的視線啊!
陶真真心裏嘆了口氣,在楊家,她和史玉清處得還不錯,而且楊老五夫妻還幫他們做事,就是不知道從現在開始,楊家這幾兄弟會怎麼想?
但最起碼,打下這些底子以後,村民們再不會因爲他們不回來而背後議論他們不孝沒良心了。
老太太一開始沒明白他們說的什麼意思,聽聽不對勁,她滿臉慌亂的過去揪老頭的胳膊,“啥我就逼他們要錢了?我都沒要錢啊我也沒讓老二老四去京都啊?那地方哪是咱們去的地方啊你到底在說啥啊?”
對於老太太,陶真真一點都不同情,一個在背後默許甚至是放縱,一個在前頭打前站,最後還要替兒子背黑鍋,被丈夫出賣推到前面。也不知道她知道會有這一天,她剛纔會不會那麼護着大兒子。
要知道,這些話往外一放,特別時老頭親自去說,那老太太以後在村子裏怕是沒臉見人了。
楊衛國和老爺談妥了條件,逼着楊老大給陶真真道了歉。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哭得鼻涕都過了河的大男人,她覺得噁心極了,往後退了幾步,“今天便宜你了,知道陶志的下場吧?要不是看在二老養了衛國一場,陶志的下場就是你的下場!”
楊衛國去抱了丫丫回家,這孩子已經睡了,要不肯定又得哭着鬧着不肯回去。
他跟陶真真道歉:“今天便宜這畜生了,不過你放心,他以後在村子裏也沒啥前途,我會和大隊長透點話過去的。”
就衝着大過年的,縣裏書記和鄉里主任都來看他們,這點面子大隊長還是會給的。
而楊衛國要是失了村裏會計的活,那他也就是個普通農民,和別人一樣掙工分喫飯,到時候那些看不上他的,之前被他欺負過爲難過的,一個個都會找上來。
楊偉東那個人,以前一貫會做表面文章,又勢力眼,得罪的可不是一個兩個。
陶真真搖搖頭,“我知道,這樣就可以了,總不能真送他去坐牢。能換來這樣的一個結果已經很不錯了。”可惜現在不能像以後那樣解除收養關係。
“再說,他那張豬頭臉,估計得養個十天半拉月的……”
楊衛國恨恨道:“真想打折他腿!”
打折別人腿這事估計也能上癮吧!
楊真真心裏吐槽,就聽到他有些小心的問道:“你,你沒事吧?”
她能有什麼事?不過她被那樣噁心的人親了,想想就想吐。
她使勁用手背蹭了蹭嘴脣,一臉的厭惡卻大咧咧的道:“沒事!就當我被狗咬了一口。”
楊衛國怔了怔忍不住笑了,心裏的那股憤怒竟然奇異般的被撫平了似的,他柔聲道:“嗯,就當被狗咬了。我把狗打了給你報仇。”
陶真真哈哈笑了幾聲,揮了揮手:“我沒事,其實你進來時我就給自己報了仇了。”她話裏有話的說:“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事?”
她當時踢着他的命根子那一下可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