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衛國根本沒注意老太太說的話，他的全部心神都放在楊老大身上，他上前一步堵住二人，冷聲道：“老大不能走，今天這事要是沒個說法，我豁出去大學不念了，讓人說我不孝不義，我也要把你送進笆籬子。”
楊老四一聽有些急了，要是這樣，三哥的前途不就毀了，三嫂的名聲也完了。爲了這麼一個不要臉的人渣不值得。
他剛要上前去勸，眼角瞥見三嫂在一旁一句話不說，忙過去小聲道：“三嫂，跟這樣的人壞了自己的前途不值當的。”
陶真真淡淡道：“在一旁看着吧，我相信你三哥會處理好了。”頓了頓又冷冷道：“你說得沒錯，可要這麼輕鬆放過他說不準下次他還會幹出什麼來，這樣的人就不能輕饒，就像老五，狠狠打一頓，你看現在不是老老實實的做人。”
後像這句她微微提高了聲音說的，楊老大聽了頭都快低到褲襠裏了，而老太太憤怒過後，心裏也直打鼓到底出了什麼事？但她大兒是她一生的心血，是她爲人和成功的代表，不管什麼事她都會護到底，絕不容許他的人品被打上叉，何況是要蹲笆籬子這種事。
她立刻哭道：“老三，不管啥事，你看看你大哥讓你打成啥樣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行不……”
楊衛國冷漠的搖了搖頭，“楊老大你出來，你這樣像個喫奶的娃鑽老太太的懷裏算咋回事？說出！”
楊老大低着頭拼命搖頭，“五不區五卻了你姚了五bia”我不出我錯了你饒了我吧。
楊衛國不耐煩了，衝過去把楊老大使勁拽了過來，一拳又揮了過去，“你錯了？你早幹嗎了現在知道錯了？你不出我就打到你出……你個王八羔子畜生，說你是畜生都玷污了畜生這個詞，你特麼連畜生都不如……”
一拳接一拳的打在楊老大的身上，急得老太太直去拽，嘴裏又是罵又是哀求，自己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楊老四把老孃拉到一旁，“媽，你別管，讓他打個夠吧，老大也實在不要個臉該打了……”
他話沒說完，臉上捱了老太太的一巴掌，“你個裏外拐不分的玩意，那是你大哥，你爲了個外三路的不知道哪來的野種你……”
她話沒說完，門咣噹一聲打開，老頭鐵青着一張臉進來，聲音前所未有的冷厲：“你胡說八道什麼？”
楊老四那句震驚的“媽你說什麼？”被淹沒在門響和老頭的嚴厲責備中。
老太太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最終卻只是說：“你看看老大被他打成啥樣了？”
老頭關上門呵斥道：“在院子裏就能聽着這屋裏嗚啦嚎風的打架聲，也不怕讓人笑話。”他冷眼掃過陶真真，不用猜就知道是這個女人搞的事，自打她進門就沒個消停的時候。
陶真真其實是第一次見老頭這麼厲害，也是第一次見老頭的話這麼好使。
她挑了挑眉不吭聲，心裏卻隱約明白，以前老太太那樣對衛國，怕是老頭默許了的。
楊衛國抿了抿脣，“爸，你也來了，那正好，咱們當面鑼對面鼓的把這事攤開了說，看看老大他該不該捱打。剛纔我說了，大不了這大學我不上了，我要不把他弄笆籬子我就不姓楊！”
老頭擡頭瞥了他一眼。
這一眼陶真真的解讀是：你本來就不姓楊……
這個念頭閃過，再想到剛纔老太太的話，她的臉色更加凝重，好像找到了楊衛國不被待見的真正原因……
當然，這一切只是懷疑，現在的重點也不是這個。
楊衛國鬆開楊老大，“你說，你跟他們說，你該不該打！”
楊老大一隻手捂着臉，眼神有些躲閃的不敢去看這些人，老太太上前心疼的伸出隻手去撫摸兒子的臉，誰知道楊老大卻不領情，嘶的一聲轉過頭嘟囔着，“憋碰。”
老太太抹了把眼淚說楊衛國，“你下手也太狠了，你記了你小時候你大哥對你多好……”
這是又要打親情牌了嗎？
可惜楊衛國不再是以前的楊衛國。
他冷冷的道：“我更記得他把不要的人推給我求我娶，說是這一輩子都欠我的，可這纔多久，他就忘了他說過的話，他對自己的弟媳婦有非分之想，還想趁她睡覺之際欺負她，我要是能忍，那我成什麼人了？我還活着幹什麼？死了算了。”
他惡狠狠的道：“不過，在我死之前我絕不讓他好過，我會讓他身敗名裂然後再陪我一起死。”
哪怕知道他說的是氣話，可楊偉東還是打了個寒戰，他的雙膝一軟，撲騰就跪下了，“五該洗五該洗，五斤不細故意的……”
老頭和老太太早在楊衛國說出這話時就臉色都變了。
老頭狠狠的瞪了眼老太太，不知道是不是在怨老太太沒把兒子養好。
老太太則心虛的避過老頭的目光，就這麼一晃神的功夫，楊衛國已經跪下了認錯了。她氣得要命，大兒子以前哪哪都好，就是膝蓋骨頭軟，因爲這麼個女人給老三跪兩回了。
她恨恨的眼了陶真真一眼，全然忘了今天晚上陶真真纔是受害者。她上前要去扶兒子起來，誰知道楊衛國卻好像故意的似的擋在她前面，“不是故意的？你想說你喝了點馬尿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就可以胡作非爲了？真是可笑！”
楊衛國一把揪起他的領子，“啥也別說了，你一次次的欺負我，把我當面人我都忍了，我是你弟弟，我是你楊家的養大的，我得‘有良心’。”他突然提高了聲音怒喝道：“可特麼你的良心呢？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老太太急了，趕緊去求老頭，“你就讓他這麼對你兒子？那可是你兒子……”
老頭嘆了口氣，這屋子鬧成這樣，他又不是傻子，隱約能猜到點原因，可是老三這麼直白的說出來，根本就是把老大的臉皮撕下來踩的同時，自己的臉皮也不要了，他可真是有點同歸於盡的勁頭。
這事，誰也沒得了好。
可是，像老太太說的，這是他的兒子，鬧大了老三兩口子固然沒臉，老大這輩子也就完了。
他罵道：“畜生，喝點酒就不知道自己有幾兩沉了，這不是你屋，喝了酒走錯屋連自己媳婦也不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