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厲雲棠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
桌前,白錦心帶着笑意擡起眼眸,看到言夏夜時瞳孔微微張大,顯然對她出現在這裏感到非常驚訝。
“少夫人”
言夏夜同樣沒料到白錦心的存在,有點彆扭的苦笑一下:“白小姐,我和厲北城馬上要離婚了,少夫人這個稱呼,也不必再提起了。”
自從上次出了酒吧那次插曲,她對白錦心的態度是能躲就躲,儘量不想和她扯上什麼關係。
白錦心大概猜得到言夏夜不喜歡她,有些落寞的抿了抿脣,沒再多說什麼。
“言言”
小云朵歡呼一聲,馬上丟下白錦心朝言夏夜撲過來,牽着她的手繞過屏風,去看包廂一角養的金魚。
等到言夏夜和小傢伙的身影消失,厲雲棠再次看向白錦心,聲音冷淡的問:“你怎麼在這裏”
“雲棠,我好想你。”白錦心避而不答,溫柔大方地走到厲雲棠面前,望着他的眼神七分深情三分痛意,“你這段時間一直不見我,要不是我去探望言小姐和你碰到,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你一面。”
厲雲棠若有所思,擡手揉了揉眉心,看不出有任何動容:“你現在是大哥的人,我和你言盡於此,沒什麼好說的。”
“我會答應厲彥澤,只是因爲我想找個機會見你而已,我和他真的沒發生過什麼。”白錦心急了,眼底迅速涌上一層水霧,纖細嫩白的手指糾纏着厲雲棠的衣角,“雲棠,算我求你,你不要和尹家小姐結婚好不好你曾經答應過要娶我的,難道現在都忘了嗎”
言夏夜陪着小云朵看過金魚,原路返回的時候,恰巧在屏風後面聽到了白錦心的最後一句央求。
她對白錦心瞭解不多,除了知道她原本出身高貴,外加顏值奇高以外,一直單方面以爲對方是那種外柔內剛的性格,想不到在小叔叔無人可擋的魅力面前,也化作了小女人的纏綿不休。
也許大多數男人對這類型的女人很沒有抵抗力,然而小叔叔貌似不大喜歡這一種。
悄悄拉住差一點走出屏風的小傢伙,言夏夜神祕兮兮地在脣邊束起食指,拉着小傢伙向後退了幾步,準備再去和金魚來個親密接觸。
“夏夜,過來點菜。”
一眼看到屏風上倒映的人影,厲雲棠輕描淡寫的從白錦心手中抽回衣角,自顧自的選了個位置落座。
這一頓飯,言夏夜喫的食不知味。
不僅是因爲她的味覺還沒恢復正常,更多是因爲白錦心偶爾談起國外種種,以及時不時瞥向厲雲棠的目光。
那熟稔親暱的暗示,讓人輕易明白這二人共同經歷過許多過去,那是隻屬於他們二人的時光。
喫過飯之後,她推說身體不舒服,讓厲雲棠派司機送她回醫院,拒絕了男人親自護送。
“哎我也要和言言一起去”小云朵捨不得放她走,皺着小臉和自家爹地討價還價:“我是男子漢了,正好留在醫院照顧言言”
厲雲棠對此不置可否,姿態很足的慢慢品着一盞清茶,表明了把難題丟給言夏夜處理。
言夏夜哭笑不得,心疼的把小傢伙抱在懷裏,柔聲哄着:“乖,醫院裏細菌很多,等我過幾天出院,再接你去工作室玩好不好”
白錦心冷眼旁觀着他們三個的互動,眼底溫存的笑意漸漸化爲涼薄。
聽說尹沫還在國內的時候,一直對這個言夏夜喜歡不起來,現在她也有了同樣的感覺。
並非言夏夜做錯了什麼,而是來自於女人的第六感,對潛在情敵本能的厭惡。
“嗯”小云朵向來是個懂事的孩子,依依不捨的在言夏夜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言言,你要快點好起來噢。”
“好,我一定會馬上好起來的”
好不容易和小云朵依依惜別,言夏夜經過厲雲棠面前頓了頓,惜字如金地小聲說:“再見,小叔叔。”
厲雲棠對她這種差別待遇略覺不滿,不過看了眼笑顏不改的白錦心,選擇暫時放了言夏夜一馬,微微頷首道:“嗯,回去讓司機開慢點。”
離開私房菜館,早已有司機等候。
見言夏夜神色恍惚的走過來,連忙恭恭敬敬的打開車門:“言小姐,小心別碰了頭。”
言夏夜道謝後上了車,偶然注意到他的稱呼,輕輕鬆了口氣。
看來厲北城丟下了離婚協議這件事,在老宅八成人盡皆知。
回到醫院,她在下面的小花園裏磨蹭了一會,纔不情不願的回了房間。
“少夫人”
走廊上,一個貌似有些眼熟的女子似乎等了很久,急忙站起身來。
言夏夜有點迷糊,手上還保持着推門的動作:“你是”
女子咬咬牙,看上去下了很大決心,“我有些關於雅兒小姐的事,您能不能請我進去說”
幾分鐘後,言夏夜和女子隔着茶几相對而坐,誰都不想率先開口。
她摸不清楚對方的來意,不過只要和雅兒有關,對於現在的她而言,都很值得一聽。
“少夫人,我知道我來的有些唐突,不過我最近真的很缺錢。”狠下心來突入正題,女子的手指緊緊抓着手提包的邊緣,指尖處由於用力過大而發白,看着言夏夜一字一頓地說:“那天誰都沒有看到您把雅兒小姐推下樓去,除了我以外。”
言夏夜心裏一冷,她看得出來女子眼中極力隱藏的畏懼,彷彿她真的是一個蓄意傷人的兇手。
此時此刻,女子的來意倒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是我做的”
“是。”女子嚥了咽口水,身子繃的緊緊地,像是生怕言夏夜會一言不合對她展開攻擊:“我親眼看到,雅兒小姐墜樓,您一臉漠然的站在窗前,大概是在觀察雅兒小姐墜樓之後的結果。”
爲了取信於言夏夜,女子連添油加醋的工作都省去了,打了個冷顫繼續說:“您的眼神非常冷酷,我現在回憶起來,還覺得心有餘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