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夏夜將信將疑的沉吟不語,從女子口中得知了另一個完全不同的自己。
雖然她的記憶混淆不清,可是根據對方的描述,她在把雅兒推下樓之後還保持了絕對的冷靜,甚至還高高在上冷眼旁觀,這未免和她平日裏的性格大不相符,說是人格分裂都差不多了。
不等她把疑問訴諸於口,女子偷看她的目光更加謹慎了許多,戰戰兢兢地談條件:“少夫人,我真的沒有獅子大開口的意思,那些錢對我來說很重要,對您來說不過是輕而易舉。您想想看,就算雅兒小姐目前沒有生命危險,但您畢竟是進過監獄的人,倘若這件事被警務人員知道,對您的處罰,肯定會比普通人更嚴重。”
提及那個一生都不想再接觸的地方,言夏夜眸底的神色轉爲清冷,鎮定自若的對上女人閃爍不定的眸光,聲音平靜的毫無異樣:“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又或者只是故意這麼說來勒索我的”
“少夫人,您這是不信我了”
女子臉頰漲紅,沒料到言夏夜會淡定到這種程度,來之前精心準備的說辭一樣都用不上,不由開始自亂陣腳,“我親眼看到這是事實,花園裏有監控錄像,我那個時候完全嚇呆了,盯着您看了很久很久,錄像可以證明這一點。”
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當時看到雅兒墜樓的人是她,如果不是擡頭看到很令人震驚的場面,大概所有人都會下意識的調轉目光,最快時間內通知別人,把雅兒送進醫院。
見言夏夜若有所思,女人連忙再加上一句:“我之所以先來見您,是因爲您對我們一直很好,否則我完全可以利用這點和言水柔談條件,我相信她給我的價格,也不會低於少夫人您。”
誰都知道言水柔想做厲少夫人想到紅了眼,但凡是有利於她的信息,她絕對不會吝嗇高價交換。
“抱歉,對於你的要求,我需要時間考慮。”
即便女子說的並非全無道理,可言夏夜依舊不認爲自己對雅兒早有殺心。
她的確恨透了那對渣男賤女,但她還沒無恥到放着言水柔不管,反而對一個不懂事的孩子痛下殺手,而原因是孩子的父母做了對不起她的事。
女子微微鬆了口氣,看來這個結果早在她預料之中,侷促的低聲說:“沒關係,我願意等您的答覆,三天可不可以”
“好。”
“那我不打擾您休息了,什麼時候您想通了,可以打這個電話聯繫我。”從口袋裏拿出一張早就寫好了的紙條,女子輕輕將其放在茶几上,起身告別的時候稍稍加重了語氣:“我真的很急着用錢,最多隻能等您三天,如果三天內您不給我答覆,我也只能和言水柔談一談了。”
聽着房門在身後關合,言夏夜表情沉重的拿起了那張紙條,心口像是堵了一團棉花,滿滿都是不安。
有生以來,這還是她第一次面對真正意義上的勒索。
最糟糕的是,她雖然相信雅兒墜樓這件事肯定有什麼她不知道的內情,但只要那女子站在言水柔那邊,爲言水柔出庭作證,她現在好不容易擁有的一切包括尋找孩子的計劃、剛剛發展起來的夜焰,都會在眨眼間化爲泡沫,等待她的將會是下一場堪稱冤罪的牢獄之災。
言夏夜思索着可以求助的對象,只是事關雅兒,再去向小叔叔求救顯然不合時宜。
冥思苦想間,一道陌生危險的身影陡然躍入腦海。
江海那位秦先生的義子
上次見面的時候,他說她的人生即將改變,指的會不會和這件事有關
眼前驟然一亮,言夏夜先是妥善收好了那張紙條,接着在網上搜索了那間酒吧的號碼,用手機打了過去。
“您好,請問您有什麼需要”
話題那邊響起的回覆禮貌客氣,乍一聽上去和其他酒吧並無不同。
言夏夜嚥了下口水,聲音清淡的開了口:“我想見小秦先生,不知道他有沒有時間”
“老闆不在,您是哪位”
“我姓言。”她沒料到那個男人原來就是酒吧的幕後老闆,思量着繼續說:“麻煩轉告他,讓他方便的時候給我打個電話,他應該知道我的號碼。”
“可以,我會盡快爲您轉達。”
放下手機,言夏夜心神不寧的開始等待。
直到太陽落山,她藉着綜藝節目打發時間,總算等到手機姍姍來遲的響起。
“聽說你想見我”
男人的嗓音天生帶着幾分涼薄笑意,背景音十分吵雜,讓人猜不透他正身處哪裏。
握着手機的力道緊了緊,言夏夜有種與虎謀皮的危機感,不自覺惜字如金:“嗯。”
“難得,是不是遇到什麼棘手的事,連厲二爺也不好幫忙”他不介意她的冷淡,倚在牆面上想了想,“好啊,我給你個地址,假如你能在一個小時內趕到,我就給你見面的機會。”
放下手機,男人把地址通過信息發過去,偏過臉去看一旁妖豔奪目的女人,脣角挑着抹漫不經心的笑:“林瑤,看什麼呢,難道我臉上長了花麼”
林瑤冷冷的覷着他,火辣妖嬈的身姿在昏暗的燈光下分外招眼,引得不少男人或明或暗的偷瞧。
距離二人不遠處,吵雜的背景音下,是擂臺上拳拳到肉的殘酷較量。
“秦焱,沒了秦家你還可以擁有其他,何必爲了利益委屈自己,和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大小姐來往”
“大小姐她麼”
秦焱眯着眼睛回憶起言夏夜的舉止,失笑着擺了擺手:“不對不對,雖然我也很意外,但她還真是挺有趣的,否則也不值得厲二爺另眼相待。”
“厲二爺”林瑤淺淺皺起眉頭,難以置信的問:“厲家那個厲雲棠”
“可不是,很不可思議對不對。”秦焱哈哈大笑,很滿意林瑤表現出的震驚,探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我向來是有分寸的,你要相信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