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季諾洗過澡後，沈悠然抱着他出了浴室，放在牀上。
季諾撒嬌：“媽媽，今晚我想跟你睡。”
沈悠然低低柔柔的道：“你先睡，我去看看彤彤。”
“嗯。”季諾乖巧的點頭。
沈悠然給他蓋上被子，又去將窗簾拉上，只留着一盞夜眠燈，退出了房間。
她來到季紹衡的房間外，方思彤還在哭，季紹衡手忙腳亂的哄她。
桌上擺着水果，零食，玩具，還有一些從娃娃機裏夾出來的布娃娃。
她擡手敲了敲門，季紹衡回頭看向她，臉上盡是無奈與煩躁，她淡淡的道：“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季紹衡愣了一下，沈悠然極少和他說話，每次見面都是冷漠相待。
今晚她竟然主動問他，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這着實令他驚訝。
見他愣愣地看着自己，不說話，沈悠然微皺了一下眉頭。
見狀，季紹衡連忙斂了表情：“你來的正好，幫我哄哄她。”
沈悠然進了房間，季紹衡起身給她讓出位置來。
方思彤在牀邊着下，沈悠然走到她的面前，在牀邊的凳子上坐下。
“彤彤，你媽咪這兩天在醫院裏，不能照顧你，所以你先在這裏住下，等她的腳好了就來接你。”
方思彤依舊在哭，水汪汪的眼睛蓄滿了淚水。
沈悠然轉換了策略：“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打電話讓你媽咪來接你。”
方思彤看向她，黑葡萄一般的眼睛被淚水沖洗的明透淨徹。
沈悠然的手機在樓下包裏，她拿過桌上季紹衡的手機，裝模作樣的要打電話。
季紹衡擡手要阻止她，剛低輕的發出一聲“哎”，就聽到沈悠然又說道。
“已經這麼晚上，你媽咪來接你很不安全，而且她的腳受了傷，到時候說不定會更嚴重，你確定讓她現在來接你嗎？”
方思彤眨了眨眼，然後搖頭，哭紅的眼睛像只小兔子。
沈悠然將手機放下，拿過紙巾給她擦眼淚：“既然這樣，那就別哭了，等媽咪的腳好了以後，她會來接你的。”
方思彤點了點頭，哭聲雖然漸漸的小了，沒有了先前的大，但還是沒有止住。
沈悠然給她脫去鞋子，將她入平躺下：“阿姨給你講個故事吧。”
方思彤接了話，嘶啞的聲音哽咽不止，軟綿綿的：“諾諾哥哥說，你講的故事可好聽了。”
她最於開口說話了，季紹衡的臉上大喜，心頭的愁緒散了幾分。
沈悠然勾着脣，給她講了一個小蝌蚪找媽媽的故事。
低代柔柔的嗓音，在安靜的房間裏，伴隨着窗戶上照進來的月光，靜靜地流淌。
季紹衡住後退了兩步，倚靠在牆壁上，抱胸看着沈悠然和方思彤。
牀上躺着的是他女兒，可惜正哄他女兒睡覺的女人不是他的。
倘若是，那該有多好。
聽着女人低輕的聲音，他心裏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
酸楚，複雜，惆悵，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他的心裏難受的緊，比悶棍打下還要疼，還要沉悶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