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過藍眼睛也蠻好看的,我很喜歡。”凌寒也反過來安慰他。
到了西域,藍眸並不似在中原這麼顯眼。
到時候還可以裝裝外國人,萬一需要喬裝打扮的時候,連易容都省了。
“真的?”赫連晉有些不仔細,他自己都難以接受的藍眸,凌寒竟說喜歡。
“騙你做什麼?跟你說吧,我們那個時代有種東西叫美瞳,往眼睛上一貼,藍的紫的紅的綠的都有。你這種純天然藍眸是連美瞳都達不到的效果,很漂亮的。”
赫連晉不明白什麼是美瞳,但聽凌寒所描述的,應該是某種能改變眼眸顏色的易容術吧?
不過他也不糾結這個,重點是凌寒喜歡他的藍眸,這就足夠了。
“唉,你到底怎麼樣了?”凌寒見赫連晉的臉色不像是裝的,面色蒼白應該是解毒所致。
“無妨,還能堅持。我們出去吧。”赫連晉打坐着,稍微調息之後站起來,衝凌寒伸出手。
凌寒嘆了口氣,伸手被他拽了起來。
赫連晉解毒後需要閉關,可眼前的形勢不能讓他們在此久留。
好在譽王府準備的馬車裏面裝修的很豪華舒坦,可以讓他在不耽誤行程的前提下修養。
赫連晉將篝火熄滅,抱起凌寒衝出瀑布。
水幕在他靠近的時候就彷彿長眼睛了似的紛紛避開,赫連晉好像自帶隱形雨衣似的,飛出瀑布後身上滴水不沾。
“這就是避水訣?”凌寒感嘆古代內力的神奇,她還是修煉不夠,進去一次就淋成落湯雞。
“回頭教你。”赫連晉笑着將她放下,兩人手牽手往車隊走去。
赫連晉的馬車是凌遠一手操辦,特意裝修過的。
爲了就是能讓他在顛簸路途中也能靜下心來休養生息。
外觀看起來就是很普通的馬車,頂多一眼能瞧出來是有錢人,但裏面卻別有洞天。
馬車有三層車壁,裏外兩層都是木質的,用來掩人耳目。
中間一層是用玄鐵打造而成,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底座比普通馬車更是多加了約一尺的厚度,不至於讓赫連晉打坐的時候太過顛簸而無法安心休養。
看着經過改修的堪比坦克的大馬車,凌寒對凌遠的細心自嘆不如。
雖說平時嘴巴很賤,又愛喫醋,但辦起正事來卻絲毫不含糊,是凌遠的作風。
“晉兒,事不宜遲。”凌遠拎着一個食盒過來,“這裏是補藥,等你喝了咱們就出發。”
“好。”赫連晉眉頭都不皺一下,咕咚咕咚將老遠就能聞見苦味的藥喝乾。
“千帆說了,這藥每隔三個時辰要喝一遍,熬好了回頭再給你送過來。”
凌遠說完,收拾了藥碗去了最後一輛馬車。
那裏裝了不少藥材,還安裝了一個藥爐供路上赫連晉喝藥所用。
“我去看着吧。”
凌寒覺得自己什麼事都做不了,挺內疚的,就提出自己去熬藥,卻被赫連晉一把抓住手腕。
“你陪着我。”
赫連晉看出凌寒心中所想,不過他不需要她做什麼,僅僅陪在身邊比什麼都重要。
“那也好,你就別讓雁翎雁羽伺候了。我伺候你。”凌寒爽快說道。
“好。”赫連晉嘴角含笑,凌寒還挺上道。
準備好一切之後,車隊開始啓程,此番是有皇上祕密任務在身,所以並不能用譽王府的名號。
皇上發的通關文牒是給通商所用,他們一路假扮商人,踏上了前往波臥國的旅途。
驚雲山是一道天然的屏障,阻隔了景城和它往西的路。
但同時也是一道極好的保障,他們一行人只要出了驚雲山,也不怕會有人跟蹤或暗查他們的行蹤。
赫連晉剛解毒不久,身體其實還很虛弱,他在馬車裏閉關打坐,凌寒就坐在小隔間外邊安靜地等候。
說不揪心是假的,但最壞的過程已經結束,再壞又能壞到哪裏去呢?
這麼想着,凌寒就不緊張了,她乾脆趁着沒人打擾,也在軟塌上打坐練習內力。
除了到喝藥的點凌遠來送藥,還有樂千帆每隔六個時辰來診脈之外,這一路上都沒有人來打擾赫連晉。
相安無事行走了三天,赫連晉的臉色終於看起來不那麼慘白,稍微出現了一些紅潤。
凌寒去打了一些熱水,擰了毛巾給他擦臉,他除了喝藥之外,全部時間都在閉關。
“餓了嗎?我讓他們熬點粥送過來。”凌寒很仔細的給他擦拭着臉,伸手戳戳剛長出來的小胡茬。
“閉關之人不知飢餓睏倦,我去洗個澡。”赫連晉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
赫連晉需要藥浴浸泡,有一輛馬車裏放了浴盆,專供他沐浴所用。
凌寒這三天也沒怎麼閤眼,見他精神不錯,整個人也就放鬆了下來。
睏倦感鋪天蓋地的忽然襲來,凌寒靠着軟塌,眼皮子跟灌了鉛似的沉重無比,不知不覺就沉睡了過去。
赫連晉神清氣爽的回來之後,就見到她一副很豪邁的姿勢仰頭睡着,一點都不顧及形象。
將人一把抱起,赫連晉把凌寒放在內室大牀上,也跟着和衣睡去,大有一副不理朝夕的姿態。
凌寒醒來的時候,就發覺人被禁錮在一個強有力的懷抱之中。
“醒了?”頭頂傳來慵懶還帶着一絲沙啞的聲音。
“嗯,你感覺怎麼樣了?”
“已經好多了。千帆說再過半個月就會恢復正常。”
“那太好了。”凌寒欣喜道,“等見到百媚生的時候,真得好好謝謝她。”
“那是自然,你覺得什麼謝禮合適?”
赫連晉也有同感,雖說百媚生是與他談的條件,最後祭出解藥。
但若沒有她,自己的毒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徹底解除。
“嗯,這個嘛……”
凌寒轉着眼珠想了想,忽然掩嘴一笑,招手讓赫連晉把耳朵靠過來。
“你看這樣行不行?咱們……”凌寒在赫連晉耳邊嘀咕了幾句。
赫連晉的臉色起初是很認真聆聽,接着眉頭微微皺起,但又是一副忍笑的模樣,看得出來心理活動非常豐富。
“你覺得這個謝禮如何?”凌寒說完了,擡眼看着他,把謝禮兩字的音咬得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