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瞳尷尬的放下了手，“原來是要專業人士才能聽的出。”
“也不全是這樣，一少部分的人與生俱來這種天賦，別說我換了幾處音，有些厲害的，連我的手指有沒有出汗都能聽得出來。”
姜沫說道。
童童瞪大了雙眼，震驚的看着她，“騙人的吧，怎麼可能有這麼厲害的人？那還算是耳朵嗎？”
“確實存在這種極具天賦的人，只不過是非常非常稀少的，就算是有，基本上也在各大享譽國際的交響樂團中。”
渝樹說道。
童瞳嘴角一抽，攤了攤手，有些無奈，“我這種既不是專業人士又沒有天賦的人，爲什麼來這裏跟你們討論音樂？我這不是自找苦喫？”
謝菲一道冰冷的眼神掃過，童瞳一個激靈，立刻意識到自己做錯事情了，眼前這人可是渝導，大導演，她剛剛說話也太沒有分寸了。
姜沫一見，立刻說道，“毛老師那邊應該已經結束了，你去過去看看，如果結束了，就把老師請過來。”
“哦，好的，我馬上就去。”童瞳一向機靈，這個時候哪裏不知道，姜沫這是在幫她脫身，省的被總經理教訓，此時不走，等待何時。
謝菲到是沒說什麼，現在也不是教育員工的時機。
渝樹將一切看在眼裏，臉上笑意不減，“我對你剛剛吹奏的那一段曲子很有興趣，它給我的感覺跟我現在籌備的片子很像，我想跟你合作。”
姜沫頓時瞭然，所有的事情在腦中連成一條線，她壓住心裏的激動，神色不變，“渝導想怎麼合作？”
“我的《山河令》現在正缺一首主題曲，我覺得你剛剛吹奏這一段，很符合我的要求。”渝樹說道。
“你是想買了我這一首曲子，讓毛老師參考，或者是加工？”姜沫問道。
“可以這麼說。”渝樹說道。
姜沫笑了笑，擡手摸了摸鼻尖，委婉說道，“渝導，我覺得這對我或者是對毛老師都不太公平。”
“音樂創作區別其他創作形式，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想法和感觸，如果是草稿出來，再拿給另一個人修改，這沒有問題。”
“如果是先把概念，或者是感覺給另一個創作人，讓他遵循這個繼續創作，您覺得這樣會比原創作者獨立創作出來的成品好要嗎？”
渝樹皺眉沉思。
“毛老師是一位非常有經驗的創作人，《山河令》是一部快意恩仇，恢弘大氣的武俠劇，我認爲，就算是沒有我的曲子，毛老師也一定能創作出讓您滿意的作品的。”
姜沫淺淺笑着，微啞的聲音說的很慢，語中透着一股什麼都不在乎的淡然，沒有說教的意味，聽上去很舒服。
渝樹渾濁的眸子閃着犀利的光芒，“你知道《山河令》？”
“我的藝人是你原本定下的男二號，今天早上應該簽約，但是……”姜沫沒說全，不過，渝樹已經知道事情是怎麼回事了。
辦公室裏再次陷入沉默，安靜的氣氛有些詭異。
還是謝菲開口打破了沉默，“柳橙的演技過關，這次沒能合作，以後總有機會的。”
“老渝，聽說你找我？”毛白推門而入，童瞳關上辦公室的門之後，立刻出去了，跑得比兔子還要快。
“你換公司了，換聯繫方式了，怎麼連聲都不吭一下？你知道我找你多長時間了嗎？”渝樹起身，一拳錘到毛白的肩膀上。
“你知道，我不愛用手機，平常也沒有幾個人找我，那東西礙事，而且，我創作的時候需要絕對的安靜，就忘了這回事了。”
毛白笑着解釋道。
同樣的事情發生了太多次，渝樹已經習慣了，連吐槽都覺懶的吐，“我那《山河令》的主題曲你寫沒寫出來？”
毛白震驚：“你什麼時候讓我給你寫歌了？我怎麼不知道？”
渝樹瞪大了雙眼，裏面燃燒着熊熊怒火，“就上次聚會的時候，你不是說包在你身上嗎？”
“上次聚會？”毛白伸出了手指，數了過去，“那都是大半年之前的事情了，這麼長時間你一句都沒問，我還以爲你忘了呢？”
他這笑嘻嘻的模樣，讓渝樹血氣翻涌，怒火頓生，伸出手指，“你——”
毛白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指，笑呵呵的說道，“你別急，你的事情我怎麼可能忘？只是吧，我寫了幾個版本，都不滿意。”
“我自己都不滿意的東西，你那麼挑剔的人，那麼講究完美的人，肯定就更不滿意了。”
渝樹斜了他一眼，“你別說，你還不如一個小姑娘！”
小姑娘姜沫：“……”
她就是安安靜靜看個熱鬧，做個喫瓜羣衆，怎麼一下話題就轉移到她身上了？
“你把你那曲子吹一遍給他聽聽，讓他見識見識，什麼叫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拍死沙灘上。”渝樹氣得吹鬍子瞪眼。
智商頓時下降成幼兒園的小朋友。
姜沫忍着笑意，再次拿出了壎。
“這是……這是張大師的作品吧？”毛白雙眼放光，幾步走到姜沫跟前，目不轉睛的盯着她手裏的壎。
“沒錯。”姜沫將壎雙手遞了過去。
毛白想上手仔細欣賞一番。
“咳咳——”
渝樹故意咳了兩聲，阻止了他，“用耳朵聽就行。”
毛白只能放棄。
姜沫很是好奇兩人的相處模式，明明都是年過半百的人了，卻像孩子一樣幼稚。
“獻醜了，還請毛老師多多指導。”
姜沫第四次吹奏了同樣的曲子。
比前三次更加熟練，更加得心應手，感情也更加充沛。
也許是因爲毛白在場，一個優秀的創作人，經驗豐富的老師，姜沫心中原本壓抑許久的銳氣也被激了出來，蒼涼渾厚的音調中多了一份殺氣。
辦公室裏安靜的很，只聽的到那厚重悲涼的曲調。
好似置身於荒涼大漠，看蒼茫落日，狂風席捲，漫天黃沙。
一曲終了，幾人還沉浸在蒼涼的氣氛中，無法自拔。
尤其是渝樹，再聽一次，心中感觸更多。
“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有這麼優秀的後輩，我這個前浪被拍死在沙灘上，我也高興！”毛白激動不已。
“老渝，我看你就讓姜沫給你寫主題曲得了唄，這小姑娘很有天賦。”
渝樹平復了心中的激動，擡頭看向姜沫，“你覺得怎麼樣？”
姜沫笑了笑，“渝導覺得柳橙飾演的陳逍遙，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