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這症狀太奇特了，因此古人流傳多認爲是冤孽附體討債。
師徒兩人正小心辨症，顏沐忽然察覺到來自身旁吳鳳欽那邊的一股森寒的殺意。
“你們也認爲是宿世冤孽？”
這時，吳鳳欽微凹的眼底透出一抹陰冷，看着李善和和顏沐道，“認爲我兒子是惡鬼報應糾纏？！”
“不是，”
不等李善和開口，顏沐斷然道，“這世上……這只是一種奇症，並不是什麼冤孽附體，你想的太多！”
她本來想說這世上哪裏有鬼，可一想自己的重生和薄君梟的事情，她又立刻迴避了這個話題。
她知道國是佛教昌盛的國度，信仰的力量十分強大，只怕因果之類的觀念更是深入人心。
一旦落實了這種說法，不僅對一個少年是一種無法承受的壓力，就是對吳鳳欽這個翡翠大王，也顯然不僅會令他十分痛苦。
更甚一步，還會對他在國的輿論非常不利。
也在一剎那，她好像明白了，爲什麼吳鳳欽不肯送他兒子去醫院，更不肯將兒子病情隨意透露給外人。
吳鳳欽明顯沒料到她這麼回答，又是一頓後，神色緩和了一點，眼底透出一絲瘋狂的期待：“那小神醫認爲，我兒子……可還有救？”
“鬼面瘡雖然罕見，可並非絕難之症，”
李善和皺眉也看向顏沐，“可這病人……”
顏沐明白李善和的意思。
說實話，惡瘡雖然難治，就算國這邊不好治，可在她來之前，吳鳳欽明顯是請過原田家族的。
原田鶴野人品不怎麼樣，可醫術還是爐火純青。
《石室祕錄》這本古籍又不是珍本，原田鶴野不可能沒有見過。
以原田鶴野的醫術，治療這種鬼面瘡不應該太過困難。
就算沒有原田鶴野，現代西醫這麼發達，治療這樣一個惡瘡就算不能根治，也不該將人治療到奄奄一息的地步……
不對！
顏沐視線再次落在這病人身上，這一次，她凝聚心神透視了一下，眼光頓時一跳。
“想要醫生看病，就不能藏着掖着，”
顏沐看向吳鳳欽，“要想就他，就不能隱瞞病情。”
李善和也在一旁點頭。
吳鳳欽看了看李善和和顏沐，也沒說話，一彎腰慢慢將病人上身的薄被一點點往下掀開。
病人的前胸露出來時，李善和身形忽而踉蹌了一下。
顏沐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師父。
即便她早有察覺，可是當薄被被掀開，視線毫無遮擋地落在病人身上時，還是不免一陣心驚肉跳。
病人的前胸心口偏右下的地方，似乎從薄薄的皮膚下，透着一張……人臉！
不，不僅僅是人臉。
還有人臉下特別縮小的拳頭大一般，縮在一起的四肢樣子的凸起。
這還不是最驚悚的。
令人驚悚的是，這“人臉”似乎還在……動！
就好像在他皮膚下做鬼臉似的，又像是無聲地在吶喊什麼。
假如不是心理有準備，假如看到這個的不是醫生……那絕對會驚恐尖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