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我將她帶來。”夜搖光從陰影處走出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坐在稻草鋪好的牀榻上的蚌精。
蚌精幾乎是本能的將汪淺月一把護在了身後:“你到底要做什麼?”
“做什麼?”夜搖光輕笑,“自然是做威脅你之人一樣的事兒。”
“你!”蚌精幾乎立刻就想要動手,可惜它渾身靈氣都被抑靈符封住,根本與凡人無異,他只能焦急的握着汪淺月的雙肩:“月月,你告訴爹爹,她對你做了什麼?”
汪淺月已經淚如雨下,蚌精的反應已經告訴她,它的確是受人威脅,且這個威脅它的把柄就是自己,她再也忍不住的痛哭出聲,撲入了蚌精的懷裏,緊緊的抱着它:“爹爹,你說過要保護我一輩子,你爲什麼要丟下我?”
“月月”
“溫夫人什麼都沒有對我做。”汪淺月推開了要說話的蚌精,她眼淚朦朧的看着它,“但在來之前,我將毒藥咬在嘴裏,若你當真是因我受迫於人,我便服毒自盡。”
“你說什麼!”蚌精嚇壞了,連忙抓住她的脈門,想要用靈氣將她體內的毒全部排出來,結果卻發現自己現在像個廢物,根本無能爲力,它極力的冷靜,“月月,你是在偏爹爹對麼?”
“不,我沒有騙你,我是真的服了毒。”汪淺月脣角綻開一抹哀慼的笑容,“我小的時候叫過你母親,董事之後又叫了你十多年的父親,可其實你根本不是我的父母。你爲什麼捨不得我呢?我曾經怨恨老天爺,讓我從小失去生母,又有一個禽獸一樣的生父,可是我知道我受的苦難都是爲了從你這裏得到補償,謝謝你待我這般好。好到我真的相信,你就是我的親生父母,既然是親生爹孃,我爲何不能爲你犧牲?”
“你本來可以無憂無慮的活在遼闊的深海之中,我和你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當年我救了你的性命,你給了我半生喜樂,已經足夠。我沒有資格讓你以命相護。像你疼惜我的心一樣,我也敬愛着你,我沒有辦法在你用性命爲代價的餘生之中歡樂無憂,心安理得的活下去”
說着,汪淺月的面色就開始發紫,那是中毒的前兆。
“月月,月月!”
毒發的似乎非常緊促,汪淺月很快就翻白眼,身子無力,甚至喉嚨發緊發不出聲音。
“救救她,救救她,我求求你救救她,只要你救救她,我什麼都聽你的!”蚌精抱着汪淺月,跪在夜搖光的面前,雙眸再也沒有冷傲和戾氣,只有卑微的乞求。
夜搖光冷漠的別過臉:“我解得了她的毒,也救不了它的人,你比我清楚。”
這句話讓蚌精一愣,他突然沉默了下去,彷彿抱着一個布娃娃一般愛憐而珍惜的抱在懷裏,順着她的頭髮,汪淺月滿是渴望的看着她,她顫抖的雙脣依然還能夠有口型:爲什麼?
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蚌精喃喃自語:“我當年修煉至淬體期,淬體失敗,修爲盡毀,被勁氣彈出了太湖,被汪德力從看到,命人打撈起來,由態度一路運到瀋州府,已經油盡燈枯,我已經做好了淪爲人類盤中餐的準備”
那是在絕望之中看到了一絲希望,它被擡着經過她的身邊,那麼小小玉雪可愛的一個孩子,它想她一定是這個人的愛女,她也許能夠救它。甚至不顧會不會嚇到她,用盡了最後一點靈氣密音給她,那之後它已經昏過去。
當它再有意識的時候它已經在瀋州府的湖中,是裏面絲絲縷縷的靈氣滋養了它。那時候它的確很感激汪淺月救了它,他們靈脩講究機緣,這是它的塵緣,它必須的了結。
在它於太湖療傷的那一年,這個寂寞得小姑娘總是每日清晨無論嚴寒酷暑,風吹雨雪都會在同一個時間來喚醒它,那奶聲奶氣的語調軟軟的叫到人的心坎裏。
她竟然叫它母親,多麼陌生卻又莫名溫暖的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