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收穫都怎麼樣？”
當夕陽最後一絲餘暉時，餘印偉和劉隊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劉宅，兩人兩手空空，臉上充滿了失望，是的，屍體沒有找到，劉仁啓的屍體像是人間蒸發一般消失在了白渠，白家灣水庫是爲了預備天氣乾旱儲備水源的，劉隊自然指揮不動村民將水抽乾。.25shu.再說，守水的吳老頭告訴他倆，這幾天水庫都沒有打開過，只有汛期和旱期，也就是非常時期，水庫纔會被打開。
“劉隊，你們回來了！快來喫飯。”白薔招呼道。
除了最初秦所稍微地刁難，之後一切工作都進行的十分順利，拷貝，整理，記錄，問詢。警員們的完美配合讓白薔、馮大寶兩人在下午四點的時候就已經完成了全部工。
在歸程中，白薔又想起秦所臨走時的笑臉，他問馮大寶，爲啥對秦所那麼客氣？專案組、重案組這些特殊的組織對於地方有完全的調用權，否則以妨礙公務爲由定罪。
馮大寶聽後，笑笑，“小薔，你經歷的還是太少了。”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閻王好見，小鬼難纏’？我們專案組專事專辦沒有問題，但是人家秦所就是心裏不舒服也沒有問題，有些事情順着別人一點就能取得良好的效果，幹嘛用一時的壞脾氣斷送掉？生氣，憤怒，不是解決事情的唯一途徑，蠻橫，霸道也不是事事管用，你要是與他翻臉，他完全可以在表面順從，背後使絆子。”
“也不能算背後使絆子，秦所是那幾個警員的直屬上司，警員對於他比咱們更加敬畏，畢竟我們處理完這個案子就要離開，而只要那幾個警員還在這裏工作，秦所就是他們身前的一座大山，所以我們有些話可能不見得那麼管用，所以事事都要動動腦子，憤怒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途徑。”
“哦。”白薔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繼續專心開車。
回到劉宅，周遊和湯選的工作還沒有做完，馮大寶難得展示自己的手藝一次，白薔興趣上來，給馮大寶打下手。
“幹得早不如趕得巧，劉隊回來的時間真是時候，今天可是馮大寶親自下廚啊。”
“馮大寶還會做菜？”餘印偉向着裏邊望一眼，興趣滿滿，劉仁啓屍體未找見的掃興事被他拋在腦後。
劉隊也是收起苦悶的臉色，笑着走到桌前，“很豐盛嘛，大寶的手藝可是好久沒品嚐過了，這次一定要解解饞。”
“對了，周遊，湯選的工作做完了嗎？”劉隊環顧一圈，周遊，湯選不在，盧照，虞示也不在。
“周遊五點的時候就說快結束了，現在還沒出來。”白薔聳聳肩。
白薔剛說完，背後響起腳步聲，“我似乎聽見有人說我壞話，是不是？”
“本來就是嘛，你五點說快結束了，現在···是結束了嗎？”
“沒有！”周遊臉色一變搖搖頭，“有些棘手，或許劉仁啓的屍體會是一個突破口，劉隊，你們找到劉仁啓的屍體了嗎？”
“別提了，轉一圈什麼都沒發現。”餘印偉嘆了一口氣，接着說，“不過，有一個疑點。”
“什麼疑點？”聽到餘印偉的話，周遊皺了皺眉頭，難道猜測有誤？
“早晨的時候，我和劉隊正在沿着河岸搜尋劉仁啓的屍體的時候，白家灣有一婦人看見我們，臉上出現一瞬間慌亂，之後恢復鎮定，不過向着原本方向的反面回去了，之後再沒出現，這裏或許有些問題。”
“你怎麼不早說？”劉隊聽到這個，怔了一下，而後有些憤怒。
“你還記得那婦人模樣嗎？我們快去她家搜查一下，或許會找到一些線索。”有些結果總歸是比較好的。
餘印偉訕訕一笑，見衆人盯着自己，急忙描述一番，白薔的眼睛越聽越亮，最後激動說道：“劉隊，我知道那家，就是我去訪談的他們。”
“白薔，你和我走一趟，餘印偉幫幫大寶。”劉隊下了決定。
“嗯，行。”白薔將圍裙摘下，套到餘印偉的脖子上，收拾了一番，就跟着劉隊出發了。
再說盧照和虞示，兩人看完村記，之後和村長聊了一些關於村子裏的傳說，記錄在冊之後感謝完村長就開始挨家挨戶走訪，認真記錄每一個說的話，即使有重複，兩人也耐心聽完，不對，應該說是盧照認真聽完，而虞示從剛開始的興趣盎然，到最後的枯燥無味。
時近七點，天色已經有些昏黃了。
白家灣，也只剩兩家了。
一家是一位孤寡老人，不知道爲什麼，她家的住宅距離村子稍微有些距離，不知道在領導着什麼還是躲避着什麼；另一家據說是患病家庭，這家父母發病死亡，孩子也是因爲病魔不能像正常人一般生活，靠村裏鄉親的救濟勉強度日。
“盧照，都是千篇一律的故事，有必要一遍一遍去聽嗎？村長這裏已經很詳細了。”虞示打着哈欠，有些沒精打采，太陽的餘暉已經被完全吞噬，從這裏看遠處，像一隻無名黑黢黢的巨獸俯瞰白家灣，想要一口吞噬一般。
“不一樣的。”盧照搖搖頭，率先來到患病家庭，據村裏人說，那孩子除非飢餓會出去討飯之外，一般都窩在自己家裏，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
“這邊是個傻子，神智都不清楚，怎麼能給我們講故事？”虞示看着盧照叩門的動作，叫住了他。
盧照停頓片刻，還是敲響了門。
大約一刻鐘後，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了，一個衣衫襤褸的男孩站在門內，看着兩人，有些不解，就這樣癡呆呆地看着。
“不歡迎我們嗎？”盧照笑着問道。
“白無鳴，不歡迎我們嗎？”盧照壓重聲音，重複一次。
“請···請···請進。”白無鳴眼中出現一絲神采，讓開身位，讓兩人進來。
“白無鳴，我知道你現在是清醒的，所以我希望你能把你身上發生的怪異事件和我說說，我挺感興趣的，要是不介意的話，把你父母的死亡也給我說說，我盡最大可能還你一個公道。”
“父···母？”白無鳴喃喃，隨後擡頭看向盧照、虞示，狠狠搖搖頭，“不可能的，你不行，我不行，這世界爲何如此黑暗？光明何時到來。”
“光明已經來了，你要是不想討回公道，最後不也是難逃一死。”盧照繼續循循善誘。
“我倦了，只求一死，只是我沒有勇氣自殺，所以只能等待他行動了。”白無鳴不聽所勸，眼神空洞。
白無鳴，終究不是村民認定的傻子，只不過，只是性格內向罷了。或者說，在等待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