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盡人事看天意，我把貨輪經緯度發給老灰，能不能行就看灰鴿子的本事了！
如果能抓到那麼皆大歡喜，如果抓不到也不能怪我……壓在心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地！
‘你們在一條航道上，你們的方向是哪邊？’
‘我不知道方向，剛剛我們經過了水警檢查，他們可以短時間內改變貨輪的編號。’
我用電碼提醒老灰，想靠貨輪編號查找是不現實的，很容易就被矇混過關。
‘給我五分鐘，我馬上就能鎖定他們的位置！’老灰給了一個確切的回答，我長長舒了一口氣。
可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想在海上抓貨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時間不恰當，那麼完全可以提前銷燬所有證據！
‘我有一個要求，你必須要答應我！’
‘什麼要求？’
‘三天之內只能跟蹤不能動手，不然我將功虧一簣！’
‘三天時間太久，很可能會出現變故的，現在船上有貨嗎？’老灰否決了我的提議，但他提出了問題。
只要此刻我給出沒有貨的回答，那麼灰鴿子絕對不會來查，可我卻猶豫了。
‘有貨，滿載加工好的成品。’我想了想還是給出了回答，船上有那麼多加工好的成品，三天時間可能會轉移出去。
如果那些貨被賣出去，那麼老灰抓到的只能是一艘空船。
‘如果你有把握，那就今晚動手吧！今晚可以抓到大魚。’
‘誰是大魚？’
‘福萬年在船上。’
我平靜的給出這段電碼，我知道自己可能會有危險，但這一刻我遵從了內心的選擇。
我知道自己可能會出於危險當中，我知道自己是個很惜命的人，可有些事情無法改變自己的內心。
這一刻我的內心非常平靜，就像是在做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哪怕我會面對死亡。
老灰那邊沒有再給消息，我坐在馬桶上點燃一支香菸，此刻沒有別的辦法可想。
在茫茫大海上一旦被人圍住那根本沒地方跑，就算水性再好的人跳水下去，可誰能連續不停的遊幾百海里？
這一刻我想到了許多，想到了可能會面臨的狀況，可內心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懼怕。
以前雨哥說過，明知道是對的事情爲何還要猶豫？明知道是錯的事情爲何還要堅持？
可能這就是我內心的選擇，人總要遵從自己的內心……突然無線電發射器震動了一下。
‘確定位置，你們的位置在外海，我們沒辦法抓人。’
收到這個消息我竟然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失落，內心平靜沒有絲毫的變化。
‘知道了，不要打草驚蛇。’
‘你自己小心。’
‘我沒事的，習慣了。’我平靜的給出一段電碼，其實此刻的關心卻透露着一絲虛僞。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我自己之外，沒幾個人在乎我的生死，老灰不會，其他人更不會……
‘線人消息，東北王的人在找你。’老灰給了一個提醒，這個消息並不意外。
‘要找我談談嗎？’
‘沒錯，這是一個機會，你要把握機會。’
收到這個消息我忍不住笑了，我可是劫了東北王一批鑽石貨，還殺了他那麼多的人。
俗話說江湖一笑泯恩仇，可也得分是什麼恩仇啊！
以前二叔說過，在這個世界上關於利益的恩仇最難以解除，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這麼簡單的道理我能不明白？
縱然事情起因在佛千曉，可彼此結怨太深，一個佛千曉能比的過幾千萬的利益嗎？
試問誰能比得上幾千萬的利益？我行嗎？很顯然我不行……
我不能拿生命去冒險，如果我有了東北王的關係，那麼可以成爲三面眼線……
可是現在老灰知道了這個消息，那麼這個身份就變得一文不值！
如同一個老千的身份一樣，在沒有點破之前可以神不知鬼不覺，一旦點破立刻就要遠走高飛。
在此之前我有過暗度陳倉的打算，可是東北王身邊有灰鴿子的眼線，這個消息提前就暴露了。
現在有一個福萬年就已經足夠讓我頭疼，如果再來一個東北王，恐怕我真得交代在這裏。
“明哥，你還在嗎？”小勇在衛生間外邊喊了一句，聲音不大但是能聽的清楚。
“我在呢，怎麼了？”
“沒事，我就是問問……”小勇的語氣有些不太對，估計是有人來了。
‘結束通訊。’我給老灰髮了個消息，在貨輪上發消息是很冒險的舉動。
走出衛生間我洗了洗手，站在鏡子前邊可以看到身後的那些人，一個個面無表情像是欠他們錢一樣。
“上個廁所還需要這麼大的排場嗎？”我若無其事的調侃一句，順便甩了甩手上的水漬。
“我給明先生安排好了地方，請明先生過去休息。”
“好，帶路。”
我跟着小巴圖來到中部船艙，這裏處於貨輪的中心位置，遠離發動機也最平穩。
房間內收拾的很乾淨，但唯獨有一點，這裏的房間沒有舷窗。
“明先生早點休息。”
“福老先生呢？已經休息了嗎？”
“是的，福老闆年事已高，早早已經休息。”
“好。”
小巴圖轉身對着旁邊人叮囑幾句，說什麼我沒聽到，可看起來好像是要給我安排‘保鏢’。
“在你們的船上還用這麼形式主義嗎？別說保護我安全之類的屁話，難道你怕我半夜出去跳海啊？”
小巴圖挑了挑眉頭沒說什麼，他擺了擺手把人撤走，其實通過這一個細節就能看出，他們對我心存防備！
撤走的人離開門口，但我感覺他們不會離開太遠，也許就在走廊盡頭守着。
我心說不對勁啊，福萬年帶我上船來看工廠，在茫茫大海上他怕什麼？
在這裏電話沒有信號，我也離不開這條船，難道船上有不想讓我知道的東西？
我這個人一向不按套路出牌，他們越不想讓我看的東西，那我就越好奇！
“小勇，過來。”我打了個響指，小勇立刻湊過來。
“咋了明哥？”
“你覺得我這個房間怎麼樣？”
“挺好的呀，沒想到在船上還有這麼幹淨的地方。”
“你覺得合理嗎？”
“不太合理，應該是特別爲你準備的吧。”
“今晚讓你體驗一下，別說我不照顧兄弟啊！”我笑着說了句，特別準備的一般都沒有好事。
“那不行啊！”小勇連連擺手，我直接把他拉進房間。
“今晚你睡我這裏，就這麼定了！”
“哎哎明哥，讓人知道多不好啊！”
“有什麼不好的？自己兄弟又沒外人，把房門反鎖一下，好好睡一覺。”
“那行吧，明哥你明天一早叫我啊。”
“放心，我一定來敲門喊你的。”
我轉身走進了小勇的那個房間，距離只有兩個艙門，但這七八米的距離就不一樣。
就連小勇都能看出是特別安排的船艙，難道我能看不出來？
在這個移動的粉貨加工廠，絕對不會準備什麼房間來招待客人，說白了沒人會來搞這個。
那麼他們給我安排的房間肯定有貓膩，要麼就是監控監聽，要麼就是另有玄機。
同樣在小勇的房間裏我並沒有放鬆警惕，該有的警戒心不能少，可我不明白這艘貨輪上還隱藏着什麼祕密。
走私？偷渡？危險品？
這些偏門生意比較賺錢，可相比加工第三代產品來說，那簡直是九牛一毛。
我猜這艘貨輪上應該不會有這幾類生意，因爲沒必要冒險，更何況保證加工廠絕對祕密纔是最重要的事情……
難道還有什麼不爲人知的祕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