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旁邊的戴遇城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的合法妻子,在他的家中。
林韜卻將蘇煥抱在懷中。
然而這個時候,他又能說什麼
林韜單臂將蘇煥拖穩,另一隻手扶住她血淚合併的臉頰,以痛心的不能再痛心的語氣問她“怎麼回事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怎麼一嘴的污血戴遇城打你的臉了是不是牙齒被他打掉了”
蘇煥搖頭。
哭泣聲猶如山風嗚咽。
她臉上卻是得意的笑“不是我的血,不是的是那個狗孃養的牲口的血,我用我的牙齒把她臉撕爛了”
林韜“”
心裏想着,這姑娘跟林知了可真的是母女兩。
都夠女漢紙的。
繼而,心中酸楚無比。
蘇煥依然對着林韜笑,笑着笑着淚又泉涌了“林律師你怎麼來了不跟你說你不要來嗎他是戴遇城,他是謝氏集團的總裁,我們鬥不過他,你來幹什麼我打電話給你就是要告訴你我很想知了,可我以後不能給她當媽媽了,我嗚嗚嗚,我故意傷人致殘,導致牲口臉部破相,我肯定是要坐牢的了”
“你纔是牲口你是牲口”
這個時候傅馨兒也從樓上戴遇城的臥室裏爬起來跌跌撞撞的下樓來,她捂着自己血污的臉,惡狠狠的指着蘇煥“你就是故意傷我致殘,我要你把牢底坐穿我的臉你賠我的臉,蘇煥我要你死”
“呸”
蘇煥吐了傅馨兒一臉血“你個臭不要臉的東西這世上我最噁心最恨的人就是你就是你這個雜種孬種狗孃養的畜生不如的臭女人嗷你過來過來我咬死你我把你全身都咬爛啊”
蘇煥一看到傅馨兒就失去理智。
這一刻,大家都能看清楚蘇煥對傅馨兒的恨,那是一種韌勁很大,卻被壓到最底部的彈簧的一種歇斯底里的反彈力度。
戴遇城看的更清。
在這一刻,他忽然覺得他沒有一絲心疼傅馨兒的心境。
傅馨兒拿着蟬蛹放在蘇煥的衣服裏,嚇得她當衆脫光,隔三差五的打她一巴掌,隔三差五的將她關在門外。
一天到晚喊她臭婆。
把她騎在身下拿着棍子驅趕她讓她爬着走。
以及,傅馨兒還將她價值六十八萬元的,蕎蕎送給她的手鐲子據爲己有。
這些種種,每一樣,都是蘇煥痛恨傅馨兒的缺口,所有的缺口加一起,便是蘇煥壓在心底裏對傅馨兒滔天的恨。
這種恨,她本來要一輩子壓在心底裏自我消化掉,不向任何人報復的,因爲她覺得她自己也有一部分錯。因爲她覺得她找到了一條生存的出路,擺地攤賺錢。
然而
當戴遇城把她從擺地攤的地方騙回來,傅馨兒毀了她的包袱卷,將她最後賴以生存的出路堵上的時候。
她壓在心底裏本不打算釋放出來的火山,爆發了。
勢不可擋,過境之處寸草不生。
怪誰
嫌她賤,以爲她永遠不會反抗,以爲她沒臉沒皮,所以一邊噁心她,一邊享受她的服務,一邊將她踩在腳下。
反正她沒臉沒皮。
欺凌的時候,會想出這樣那樣的被欺凌者的不是來替自己開脫罪名。
其不知秦嫂都看出來了。
蘇煥無非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一個有點虛榮心的,沒錢沒根基在青城連個家都沒有的小姑娘而已。
戴遇城啊
虧你也是從小苦日子的長大的,你連整個謝氏集團都接下來了。怎麼對一個小姑娘,卻連一點包容心都不願意給她呢
是因爲你太愛馨兒了
她有什麼值得你愛愛她愛到讓你去傷害另一個對你那麼好那麼好的女孩
這一刻,戴遇城看着被嚇傻了的傅馨兒覺得她任性,自私,從不把任何女孩放在眼裏,從來都是把其他女孩當玩物在腳下踩。
肆意踐踏。
而且傅馨兒尤其喜愛踐踏在金錢地位方面不如她的女孩。
第一次見藍憶蕎是這樣。
後來對蘇煥也是這樣。
這一刻,戴遇城沒心情保護傅馨兒。
他的心全都落在被林韜抱着的蘇煥身上。
人往往都是這樣,擁有的時候不懂的珍惜反而厭惡至極,失去了才發覺原來她是那麼溫順,她那麼賢惠,她的小虛榮也是一種可愛,這世上哪個女孩不虛榮呢
當戴遇城看到她現在還被另一個男人當成寶貝一般的抱着。他心裏更不是滋味。
他任由蘇煥歇斯底里在他的客廳裏咆哮嘶吼。
因爲這間客廳裏的人,都欠她的。
傅馨兒被蘇煥嚇的幾近崩潰。
謝老頭和謝老太太目瞪口呆。
蘇煥看着抱着她的林韜,一邊哭,一邊感激“林律師謝謝你還過來找我,你走吧,我不打算離開這裏了,我什麼都沒有了,一夜沒回去我的電瓶車可能已經被偷走了,我一兩千塊錢的存貨我的包袱卷被傅馨兒這個狗雜種扔了,我又變的什麼都沒有了,我一無所有了,我已經很久都沒有喫飽飯了我才攢了這麼點家當,可是一夜之間就沒有了”
戴遇城“”心中無比酸楚。
林韜“沒事的,沒事的,沒事”
“你走吧林律師,我是要坐牢的,與其坐牢,我不如死在這裏。”說完,她就要掙脫林韜的懷抱。
她的眼眸放着毒蛇般的光芒看着傅馨兒。
看的傅馨兒渾身冷顫,直起雞皮疙瘩。
“我在死之前,必須要先咬死這個破爛貨然後再把那個老不死的老雜毛的頭髮都拽掉我在死之前一定不能饒了她們兩。”
蘇煥說到最後,又把兇狠的目光看向謝老太太。
謝老太太渾身一激靈。
蘇煥卻露着一嘴血色的牙齒笑了“老不死的,你以爲你把你孫女曹瑜藏起來就完事了你藏起來可以,我死了也會第一個先找她”
謝老太太“不是”
“吼”蘇煥就要掙脫林韜。
“蘇煥蘇煥”
林韜連續喊她兩遍,將她抱的更緊“你不會坐牢你不會死你的地攤還可以在重新支撐起來林知了的小身板兒還會挨着你坐的。你要冷靜”
蘇煥的話語突然軟了“嗚嗚嗚,林律師我捨不得知了可是我什麼都沒有了。”
“你有,你都有”林韜粗啞的男聲幾近哽咽。
“我要坐牢了。”
“你不會坐牢,你忘了我是律師,我都能把藍憶蕎那麼大罪行從大牢裏撈出來,我怎麼可能讓你坐牢呢”林韜捧着她的臉,認真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