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只覺着這別墅內外莫名一陣天雷滾滾,伴隨着的,還有一股強烈的寒氣,像疾風暴雨般來襲。
林湘那張梨花帶雨的小臉蛋,剎那間白得像是透明的紙,幾乎下意識的就看向了顧向東。
林清換了個雙手抱胸的姿勢站着,說不盡的雲淡風輕,一邊還幸災樂禍地呵呵笑。
“你大概是有什麼算漏了。”毫不留情的揭穿。
“沒想到你姐夫會這麼快就醒過來?”
“還是沒想到,我臨時走出了門,沒能來個現場捉姦?”
說着,還涼涼地瞟了一眼羅靜宜,繼續幽幽說道。
“知道我失了記憶不清楚自己的房間在哪兒?可那房間裏明晃晃掛着林湘的照片是幹什麼?標榜我們姐妹情深,還是把人都當傻子?”
林湘與羅靜宜兩個人六隻眼,皆是圓溜溜的瞪着,震驚的表情像見了鬼一樣。
關鍵時刻,林湘竟然比羅靜宜好使,很快就回過神來,眼睛一眨眼淚就像開了閘的水龍頭。
“姐姐,你怎麼能這麼看我?難道,在你眼裏,我就是那種不自愛的女孩嗎?”
林清又是一聲“呵呵”,“那可說不定了,誰讓我老公那麼有魅力呢?有錢有勢還長的帥,只要能貼上他,不自愛的人,多得去了。”
“你怎麼這麼惡毒!”羅靜宜終於爆發了。
林清淡淡瞟了她一眼,她還以爲,今晚這人就烏龜到底了。
像林湘這種小白花,真心沒有魔王虐起來爽啊!
現在看她站了出來,林清都激動了,骨子裏的虐渣因子都不安分起來。
林清無辜的一眨眼,“那還不都是跟你學的。”
“你……”羅靜宜氣的一翻白眼。
正常人,不都應該是反問一句“哪裏惡毒”,再聲淚俱下的反駁控訴嗎?
像林清這麼赤裸裸咬一口的,羅靜宜跟人吵了一輩子都沒遇到過。
只見林清輕哼一聲,一邊垂眸捋着自己漂亮的手指,一邊慢慢悠悠的滔滔不絕。
“堅決打擊小三,絕不給別的女人可乘之機,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要時刻捍衛自己的領地,遇佛殺佛遇神殺神。”
“媽,這不都是你教的麼!”
“別說是妹妹了,就算是媽你,我也得防着呢!萬一你人老心不老呢?”
羅靜宜差點氣得一個仰倒,指着她“你你你”了半天,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林湘已經飛快地爬起來,一把拉住搖搖欲墜的羅靜宜,哭喊:“媽,你看林清她都在說些什麼呀!媽,她不僅侮辱我,連你也不放過,媽……”
眼看羅靜宜只剩下喘氣,又不甘心地去看林家駿。
“爸,你瞧林清說的什麼話呀!”
林家駿已經徹底的清醒過來,走上前的時候,似乎蹣跚了一下,看着林清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小清,你怎麼變成了這樣子,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
對他,林清連假笑都不想給,直接甩了個森然的眼神過去。
“我怎麼變了?”
“我不過是想守住我的家庭,難道這也有錯?”
“就因爲不想再聽你們擺佈,我就有錯?”
“這幾年,你靠着顧家這棵大樹得了多少好處?”
“你一次又一次逼着女兒向婆家開口,可有想過她在婆家該如何自處?”
“眼看着一個女兒沒了利用價值,就用這種方式想方設法的換個女兒上去,可有替你女兒想過!”
林清氣極了,連同“林清”六年來所有的憋屈。
林家駿被這咄咄逼人的接連發問,逼得連連後退,白着臉結結巴巴。
“我……我……我沒有……”
“沒有?”林清冷笑,一指林湘,怒道,“那就看看她的樣子!”
“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小小年紀不學好,一天到晚只想着如何勾、引姐夫!”
林清一記冷冽的目光打向林湘,看她嬌軀一震,紅脣張了張。
“你想說什麼?說你失了身,說你要討個公道,說你要擠走姐姐鳩佔鵲巢!”
“林湘,你當人人都跟你一樣是傻的?要不要我幫你報警,好好查一查那張牀上有沒有精斑?你的處女膜又是如何掉了的?”
林清自始至終都沒有看一眼顧向東,自然不知道他現在看着自己的眼神有多微妙。
原來,他對林清的認爲,就只是他的“認爲”。
還不等他出手,她已經獨自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
知道她變了些,卻不想她不僅伶牙俐齒,還心細如髮。
林家人的所作所爲,不僅他看在眼裏,她也同樣沒放過,甚至恐怕還早就計算好了。
顧向東第一次覺得他這個花瓶妻子順眼了些。
就連呼吸都順暢了。
見林家駿一臉的無地自容,羅靜宜和林湘也半天回不過神來,或者是怕她真的做出報警的事,客廳裏霎時間靜悄悄一片。
林清吸了口氣,微仰着下巴說道:“你們聽清楚了,從今天起,我林清不會再向林家提供任何東西。錢、權、勢,顧家所有的一切,都與林家無關。”
“我這個林家女兒,你們也儘管當我是死了,從今以後,我不會再登林家的門,你們也別到我跟前找不痛快!否則,我要是做出什麼事來,就別怪我不講情面!”
“小清!”林家駿震驚地擡頭,“你怎麼能連家都不要了?”
“誰說我不要家?”林清斬釘截鐵,“我是顧家人!”
“你算哪門子顧家人!”羅靜宜突然爆發,歇斯底里地吼道,“我們辛辛苦苦養育你二十幾年,讓你漂漂亮亮,讓你無憂無慮,現在你嫁入豪門了,就嫌棄孃家了,想一腳把我們蹬開,你想都不要想!”
她指着林清,咬牙切齒:“林清我告訴你,你要是敢這麼對我,大不了我們魚死網破!你以前那些骯髒事多了去了,我倒要看看,鬧到天下皆知的時候,顧家還承不承認你這個顧家媳婦!”
林清始終輕飄飄地看着羅靜宜瞪着一雙血紅的眼,她本就無慾無求,根本就不在乎這些。
黑料又如何?討伐又怎麼樣?
大不了就是帶着孩子另換個城市生活,這世界大了去,總有他們能落腳的地方。
林清面無表情的看着直視着她,正考慮要不要再刺激刺激她,一直作壁上觀的男人發出一聲冷哼。
“你當我顧向東是死的!”
這一下,不管是唯唯諾諾的林家駿,還是尖酸跋扈的羅靜宜,沒一個敢開口。
整棟別墅陷入一片死寂,丟針可聞。